客厅里,阿庭还在哭,尉迟哄了也没用,庄老师跟管家要了热熔胶,仔细地将摔断的乐高粘回去,虽然还是看得出痕迹,但也算是恢复原样,她笑着说:“阿庭看,好好的,没有坏。”
阿庭双手抱住,嘟着嘴,摸了摸,又抽抽鼻子。
“都是这地毯的错,把阿庭绊倒了,”庄老师伸手在地上拍了拍,“看,老师替你打它了,阿庭不哭了好不好?哭成小花猫,晚上就睡不着了。”
阿庭抽咽:“为什么,小、小花猫晚上睡不着啊?”
“因为猫晚上要去抓老鼠啊。”
阿庭睁大眼睛:“不要,不要老鼠。”
他手忙脚乱把眼泪抹掉,总算不哭了。
尉迟用纸巾擦干净他脸,对庄老师投去致谢的眼神。
庄老师将阿庭抱到腿上,低下头对他说:“妈妈最近生病了,阿庭知道生病吗?就是每天都要吃很苦的药,妈妈最怕吃苦,所以才会不高兴,等妈妈把药吃完了,就会和以前一样开心地跟阿庭玩了。”
麻麻也生病了吗?也和阿庭一样,每天都要吃苦苦的药吗?阿庭想起那药味,皱皱鼻子。
庄老师温柔地问:“阿庭不相信老师吗?”
阿庭点点头:“相信。”
“那就不要怪妈妈了,妈妈今天不是故意的,下次我们做别的礼物送给妈妈,妈妈一定会高兴。”
“嗯!”
家庭医生来到,保姆带着阿庭去让医生检查,尉迟和庄老师在一旁说话:“今天多谢庄老师了。”
庄老师摇摇头:“我是阿庭的早教老师,引导他懂事,本来就是我的职责,只是……”
她迟疑:“我一个外人本不该多话,但事关阿庭,我还是想冒昧问一下,尉太太她……”
尉迟知道她想问什么,温淡道:“庄老师对阿庭的解释很对,她只是失去孩子心情不好,过段时间就会好。”
庄老师展露笑颜:“那就好,阿庭对尉太太的感情很深,要是尉太太真的讨厌了阿庭,阿庭会很难过的。”
尉迟回头看了二楼一眼,不知在对谁说:“她不会的。”
……
这天之后,鸢也就很少离开二楼。
除去一日三餐,其他时候都是房间和书房两点一线,那副十字绣做完了,她就开始学毛笔字,她小时候跟她外公学过几天,可惜那时候毫无天赋,现在连着练一周,写出的字就很端正了。
尉迟站在书房门口,看鸢也低着头,描着字帖写小楷。
她最近很安静,不吵不闹,话也很少说,无论是对他还是对阿庭,又或是公馆的其他人,都是淡淡的。
他让月嫂问过她为什么不说话?她反问有什么好说的?
有话题才聊得起来,她每天的生活都是这样一成不变,能有什么话说?
尉迟只好让月嫂没事多找些话跟她说,鸢也听到感兴趣的,才会多问一两句。
可饶是如此,她的精神还是肉眼可见地消极下去,甚至不再问他什么时候放她离开。
尉迟清俊的眉心,也拧起了一个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