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糖糖心里一紧,小心翼翼回答:“昨天刚正好骨,上厕所时不小心又摔断了,连断三次,有点麻烦。”
“同一条腿连三次,米半夏同志的运气真不是一般地差啊。”
巫常鸣眼神更加耐人寻味,顾糖糖下意识地想低下头,这男人的眼睛像深渊一般,看久了会吸进去,自从积分越来越多,她趋利避害的感应力也越来越敏锐。
顾糖糖移开了视线,没和巫常鸣对视,这男人的眼睛有点邪门,好像长了钩子一样,还是不看的好。
“运气是挺差的,要是再摔断几次,骨头怕是接不好了。”
顾糖糖并没掩饰她对米半夏的不喜,巫常鸣肯定打听过,没必要掩饰。
“用你们沈家的续筋膏也接不好?”
巫常鸣突然问了句,还故意说:“我知道你们沈家有两种续筋膏,一种药材珍贵,效果强悍,这种强力续筋膏也接不好?”
“再强效也不能长出新骨来,效果有限。”顾糖糖心里更警觉,果然有备而来。
“试试吧,说不定有效呢。”
巫常鸣侧转身,床上的米半夏还昏迷着,便问:“怎么还没醒?”
顾糖糖低声回答:“刚刚正骨时痛晕了,米半夏太娇气。”
米半夏刚醒过来,就听到这样的话,气得好想起来教训顾糖糖,可她身上每一寸皮都在疼,连手指头都动不了,更发不出一点声音,顾糖糖这该死的贱人还没解封她的哑穴。
“别乱动,骨头刚接好。”
顾糖糖按住了挣扎的米半夏,狠狠瞪了眼,而且手上力气不小,米半夏身上的肉本就疼,被这一按,骨头都要疼断了。
米半夏希冀地看向巫常鸣,她虽不认识,可割委办最牛气的领导,在这男人面前都恭恭敬敬,显然就是京城那个神秘的大领导。
她收集了一些严家的药方,虽不是正骨膏的药方,可也极难得,大领导肯定喜欢,到时候肯定嘉奖她。
巫常鸣朝她看了眼,神情淡淡的,对顾糖糖说:“给米同志上药吧,用最好的药。”
“好的。”
顾糖糖答应了,从包里拿出低配版的续筋膏,当着巫常鸣的面涂在了米半夏的伤处。
巫常鸣深吸了几口,微微皱眉,问道:“这是最好的?”
为什么他没有感应到天地灵气?
“是最好的。”
顾糖糖面不改色地上好药,缠好绷带,一一收拾桌上的东西,当她去拿续筋膏时,巫常鸣先拿走了,他将膏药放在鼻下使劲嗅,还是没有灵气。
“这是你们沈家最好的续筋膏?”巫常鸣又问了一遍。
“倒不是最好的,这算次一等的,最好的药膏前不久献给部队了,前线保家卫国流血牺牲的将士们更需要好药,我们沈家上下都很敬仰前线将士,所以一致决定,将最好的药都给前线送去,沈家一瓶膏药都没留。”
顾糖糖说得特别大义凛然,也是她的心里话,没有前线将士的流血牺牲,哪有后方的安定团结,他们值得用最好的。
巫常鸣被噎得说不出话来,顾糖糖说的这些话,政治立场相当光明伟岸,沈家思想觉悟这么高,他肯定不能反对,否则就是思想落后分子。
“你们都是好同志,很好,是人民学习的榜样。”
巫常鸣笑得更加随和可亲,嘉奖了一番,顾糖糖但笑不语,神经却崩得紧紧的,她有种直觉,这个姓巫的男人,突然从京城赶过来,十之八九是冲着沈家来的。
准确来说,是冲着她的灵气空间来的。
顾糖糖自己不怕,灵气空间和她绑定在一起,谁都拿不走,但她怕亲人朋友受牵连,还是要小心些。
米半夏孤零零地躺在床上,无人搭理,她身上很痛,又说不出话,还得眼睁睁地看着顾糖糖和大领导相谈甚欢,这比拿针扎她还疼。
她用力挣扎了几下,冷汗像水一样冒了出来,现在是腊月寒冬,湿漉漉的衣服紧贴着身体,比冰块还冷,被褥里也像冰窖一样,米半夏冻得脸色发青,头也一阵阵昏沉,但她不死心,继续挣扎着,企图引起巫常鸣的注意,她手上有严家的药方,大领导肯定会喜欢。
“别乱动,骨头要是歪了,外人还以为我医术不精呢。”
顾糖糖用力按了下去,嘲讽地看着米半夏,这女人以为搭上京城的领导就能为所欲为了,呵……其实只是一条走狗罢了,没有利用价值了,就会被主子抛弃,比流浪狗都不如。
米半夏在严家搞了那么大的动静,什么都没找到,她以为的那几张宝贝药方,其实只是严长卿故意放出去的伪药方,配方九成是真的,但一成是假的,配出来也不会出人命,只是无效罢了。
巫常鸣伸出手,在米半夏身上用力拍了下,解了她的哑穴。
顾糖糖面不改色,解释道:“接骨时有点疼,米同志太娇气,叫得鬼哭狼嚎的,我医术又不太精,怕受影响接歪了骨头,就封了她的哑穴,忘记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