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侍在前面提灯引路,魏秋行在中间,身后还跟了一批禁军护卫。
月色清辉,阔大宽整的宫城道上只闻到靴踏声,魏秋脸上酡红,鼻息间的酒气带着烦愁,萦绕着,交缠着,挥不干净。
甬道边立着一个人影,先时离得远,看不太清,有一点点亮闪,像是夏夜中的萤火虫,走近后,看清了,是个女人,一个袒臂露腰的女子。
女人一头浓发结成一根粗辫摆放到身前,垂到大腿处,两条臂膀上箍着金闪闪的宝镯,上身着一件短小露脐的蜜色半臂绫罗小衫,下身着一条同色系的束脚百褶裤,腰上系着石榴籽一般大小的撞铃。
一动起来就叮叮当当,这么多的珠宝首饰戴在身上,非但没压着她,反倒更添娇贵。
魏秋走上前,打量了女子两眼:“怎么在这里?”
阿丽娜将头轻轻一扬,望着他笑:“我偷跑出来的。”
“是你能做出来的事,晚了,快回去。”
魏秋错过她,继续往城门行去。
阿丽娜追上他的步子:“我巴巴跑来你这里,你就没什么话对我说?”
“你不是我嫂嫂请来的么,我有什么说的?”
“魏秋,你别跟我装糊涂。”阿丽娜将男人的步子逼停。
魏秋抱胸而立,低下眼,看着阿丽娜,唇边翘起一个弧度:“我可从来不装糊涂,之前说得明明白白,你还来?”
阿丽娜绕到魏秋面前,同样抱着胸,丝毫不让:“我也说得明明白白,只要你一日不娶妻,我就一日不嫁,缠你一辈子,魏小王爷,我可有这个底气跟你耗下去。”
这话不假,一个众星捧月的公主,她没底气,谁有底气?
只是此话听着让人又好气又好笑,一阵夜风吹来,清清凉凉的,舒缓了魏秋脑子里的钝涩和烦闷。
阿丽娜继续道:“本公主这次不远万里来了,你别想轻易打发掉我,还有,你也不想想,娘娘这样费尽心思不也是为你着想,你就算拒绝了我,娘娘还会为你找其他的女子,不如你我二人将就将就得了,怎么样过不都是一辈子。”
魏秋心道,话糙理不糙,这次是阿丽娜,下次不知道换成哪家的女儿,依他看,他不赶紧安定下来,禾草只怕不会罢休。
阿丽娜见男人面色似有松动,心下欢喜,但又不能对其逼迫太紧,让他自己去想:“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本公主走了。”
两人各分两头,一个朝宫内,一个朝宫外行去。
魏秋走了几步,回过头,见女子远去的身影,招来身后的禁卫和宫侍。
“去,送公主。”
禁卫和宫侍应下,追赶上阿丽娜,阿丽娜见了,转身回看,魏秋已走远,心下笑道,她就说嘛,魏家两兄弟都不差,她亦不会看错人,这辈子她认定他了。
阿丽娜在京都的这段时间,魏秋负责接待,带着她四处游玩,城内城外玩了个遍,大夏国都繁华昌茂,吃的多、玩的多,到后来,她甚至不想离开。
乌塔那边来了好几封信,大致意思是问公主归期几何。
议事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