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是帮刘一鸣打开所有的酒,然后带着其余人下楼。
张本尧不放心,想要留在上面。我拉着他往下走说道,“你留在上面改变不了什么,让他一个人待会。”
晚上吃饭的时候,张本尧去了刘一鸣的房间一趟,帮他收拾好琴和满地的酒瓶。
次日,我起了个大早,准备推刘一鸣去洱海边上转一圈。
可来到房间,刘一鸣已经没了呼吸。他面色平静的躺在床上。
我沉重的感叹,这个世界真的太残酷了,随后在网上查到殡仪馆的电话。
当张本尧醒来,人已经被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抬下了楼。他通过窗户看到这一幕,面色十分平静。直到刘一鸣的遗体被抬出客栈,张本尧都没有挪动半分,他似乎在用这种特别的方式道别刘一鸣。
有人说人死化风,可以去往天涯海角,但死亡并不美好,一切都将终结,成为遗憾。
下午三点,殡仪馆打来电话,询问我们是否愿意接受刘一鸣的骨灰,他们给直系亲属打过电话,那边不愿意要。
直到现在我们才明白刘一鸣的真实处境,如果他没有来这间春暖花开客栈,那么他会是死在街头的流浪汉。
最后我和张本尧亲自去了趟殡仪馆,拿走了刘一鸣的骨灰,随后我又花二十万买了块能看到苍山的墓地。
我眺望着苍山洱海,无数人来到这里,渴求灵魂的救赎,有些人离开这里带着失望与怀疑。
当我从殡仪馆捧着刘一鸣出来时,忽然明白真正救赎自己的不是大理的风景,而是在这风景里学会放过自己。
张本尧带来了刘一鸣的大提琴,将骨灰与大提琴一起放入墓地。
做完这一切,我和张本尧站在墓碑前,上面还没来得及刻字,相当于一块无字碑。
“迟哥买一块墓地,花二十万心疼吗?”,张本尧转头看向我。
我盯着那块无字碑回答道,“萍水相逢即是缘分,我的朋友死了,所以我心疼。”
张本尧继续追问,“那为什么要选这里?”
“因为这里能看到苍山,也能隐隐约约看到远方的玉龙雪山,这样每年的雪景,他都不会错过了。”
“那迟哥…………”
不等张本尧说完,我转身离开。张本尧追上我张了几次嘴,却又不敢说话。
我实在受不了,转头看向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刘一鸣就这么没了,连父母都不愿意要他的骨灰,是不是太可怜了点。”
“他不是还有我俩这样的朋友吗?这就足够了。”
丢下这句话,我匆匆离开墓园。悲伤压抑的气氛容易让我的躁郁症复发,所以我也不能在墓园里久待。
天边落日撒下辉光,落在这片墓园中。夕阳正在西下,但明天的太阳还会升起,悲伤也会慢慢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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