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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玄度反问,“棋盘何在?”
“天地。”
玄度被勾起点兴致,“棋子何在?”
“在此。”
洛肴若有所思地挠了挠下颔,玄度也瞬时明白了沈珺的意思,露出看破他企图般的和煦浅笑:“古有如来五指镇石猴,方知纵有千变万化,终敌不过无边佛法。你的道侣、友人,即使跑得再远,也跑不出本座手掌心的。”
沈珺反应淡然,只道:“此山已封,您难道不知?”
而以玄度修为又怎会不知?洛肴暗戳戳地将此人划入笑里藏刀的一类,方见面时还痛心疾首地自称“为师”,可孰知腹里的弯弯绕绕还有多少。
“既然如此,本尊便择此人为棋,不知你与这所谓道侣是否真心有灵犀。”
玄度以拂尘虚指洛肴,“自此地遥望西南,隐约可见一塔尖入云,名唤禅定寺,寺内有一座木浮图,足有三百卅尺高,你去替本尊观图解惑。这便是本尊落下的第一颗‘子’。”
洛肴不由与青竹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眸中读出几分疑窦。他问玄度:“什么惑?”
玄度收回拂尘,阖目静坐,“你到了那处,一看便知。”
沈珺闻言侧过脸来,视线在洛肴与青竹身上一番睃巡,“此地远眺东南,望云雾积压,却未感山脉之灵,可见地势曾被后天开凿。青竹,还请你到那曲江池中,帮我舀一瓢水来。”
青竹眉心蹙得能夹死苍蝇,不过竟然破天荒的没多说什么,洛肴本担忧他冲动行事,却不料他扭头便走。洛肴对上沈珺目光,见沈珺微微一颔首,才转身追了上去。
青竹感受到洛肴靠近,头也没回地问:“他记得?”
“我怎会知晓。”洛肴道,“若是听玄度提及禅定寺,故而联想到长安城也不一定。”虽然他不愿沈珺因想起旧事而感时伤怀,但这些事也并非他所能左右的。青竹也没再多问,“可那池子里根本没有什么‘水’。”
“也许那玄度老头所说的‘惑’也并非‘惑’。”
青竹倏然停下身,双目如两团青焰瞪视着他:“你什么意思。”
“你又是什么意思?”洛肴轻挑了挑眉稍,“不久前还一副誓要同归于尽的作派,现在却是如此配合,突然之间被人夺舍了?”
青竹十指紧握,骨节都狰狞得好似要挣破皮肉,
“我杀不了他。”他恨声道,“哪怕我再修行千百年,都无法企及那般高度,纵使以性命相搏,或也只可困他朝夕。”
青竹嗓音嘶哑,说着便难以自抑地咳嗽起来,少顷才续道:“但他要杀你们不过如探囊取物,留你们命在必定另有所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