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渊自认这是高级机密,就连萧俊亦也未必知悉一切,可是眼前这个看起来不怎么样的小女人却像是什么都知道一般,叶雨晴扬眉看着他,“我知道的或许比你想象的更多,池先生来中国,不是逃难吧,当年那桩大案你父亲也参与其中,我外祖父的死跟萧俊亦父亲之死,与他脱不了干系,我爸爸为了朋友承受一切责难与报复,我无话可说。但你若要助纣为虐,我必不会善了。”
池渊这下是真的不会小看眼前这个女人了,他眉头皱起来,“当年的恩怨,孰是孰非,我们不是当事人,谁也说不得准,我来,不是为了帮助萧俊亦报复景家,我只是想化解上一辈的恩怨。”
“不可能。”叶雨晴斩钉截铁的道,“池渊,你应该了解萧俊亦的个性,他自小就生活在父辈的仇恨中,怎么会轻易放弃?更何况,他父亲确实是死在我爸的车轮之下……”
阿May办事向来迅速,昨晚已经将所有能查到的事都发到了她的邮箱。她看完之后,只觉得全身都浸在冰水中,冷得直颤。当年的事,她也不过才触及冰山的一角,就觉得心惊肉跳,若是真相大白,将要毁灭多少人?
池渊震惊极了,他错愕地看着她,没想到她会查出这么多他刻意隐瞒的事,“你怎么查到的?”
“爷爷死前,他怕我不相信他的说辞,跟我说了几个至关重要的人名,有了他提供的信息,不难查出我想知道的事。池渊,你们都不希望萧俊亦得知真相,我也不希望他知道真相,他若要报复,尽管冲我来吧。”叶雨晴眼底忧伤极了,她不知道眼前的幸福什么时候就会坍塌,但是她会珍惜每一秒在一起的时间。
池渊突然对她肃然起敬起来,这个小女子,比他想象中的更深明大义,良久,他才苦涩道:“谢谢你,囝囝。”
叶雨晴笑了笑,“该是我谢谢你,没有将所有真相摊在阳光下。”
看着她上楼,池渊再也不能淡定,他几步冲到楼梯下,急道:“囝囝,趁现在还来得及,取消今晚的宴会吧,否则……”
叶雨晴偏头看着他,她眼底流转悲哀让他无法说下去,“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再说,我想知道他的选择。”
因为想知道他的选择,所以她拿景柏然的清誉来赌。手指冷得僵硬,后背的汗毛根根倒立,她刚走到景柏然身边,身后宴会厅的大门被人推开。
大厅里静极了,所以当大门被大力地推到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立即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大门中央,一名年轻女子手里端着一个灵牌位走了进来。
四周响起窃窃私语声,叶雨晴左右看看,景柏然神情僵硬,莫相离却是一脸的好奇。她捏紧了拳头,看着红衣女子步步逼近。
叶雨晴怔怔地看着红衣女子,她见过她。
第一次在报纸上,她与李方涵牵手向前奔,被记者拍到了侧面,第二次,是在电视上,她对着荧屏说:“亲爱的,我回来了。”,第三次,在萧俊亦的办公室,她双臂挂在萧俊亦的脖子上,整个上身都贴在了他身上。
她眼底涌起悲哀,萧俊亦,你到底还是跨出了这一步。
安素素素颜干净,美得惊心动魄,她捧着的,是一块无字灵牌,有人认出了她就是近来红透半边天的娱乐新秀,私语声已经变成了公开讨论,大家对她手上的无字灵牌实在好奇极了,眼里闪烁着八卦的兴奋。
安素素走到台上,无视景柏然快要僵掉的神色,从他手里拿过麦克风,对着众人妩媚一笑,“想来大家都认出了我是谁,不错,我就是安素素。也许大家更好奇1;148471591054062的不是我是谁,是我手上这块无字灵牌到底是谁的?”
说完,她幽幽地看了景柏然一眼,景柏然脸色铁青,却一动未动。叶雨晴从侧面看去,才发现安素素的侧脸其实很像莫相离,她担忧地看着身旁的莫相离,如果她知道事情的真相,会有多伤心?
“安小姐,今天这场舞会是为我而开的,你来参加我没意见,你为舞会制造气氛,我很感激,但是你这样做,到底是对我的不敬,希望你三思。”叶雨晴连忙出声,景承欢也感觉到不对劲,连忙走上台来,虎视眈眈地望着安素素。
安素素笑得甜美,“叶小姐,我来并不是要对你不敬,相反,我很希望得到你的支持,只是这种机会千载难逢,我怎舍得放弃?”
叶雨晴眉头皱得死紧,知道她即将出口的话会掀起多大的风波。她任性地去赌,想着他总不至于在景柏然认回她的舞会上给他们难堪,她想,若是他有半点为她考虑,他都不会这么做,看来仇恨的力量,到底是大于一切。
“安小姐,说出口的话如泼出去的水,如果你不怕影响你如日中天的演艺事业,你大可以不顾一切。”
安素素诡异的笑了,她瞥了一眼不动如山的景柏然,在他脸上,她没有看到一丝害怕,却只是将怀中的女人拥得更紧,她目光一刺,脸上的笑越发疯狂,“我有什么好怕?我所在意的,从来就不是我的演艺事业。”
她将她手里的灵牌举了举,环视了一圈,然后看着叶雨晴,声音极轻,却又带着不顾一切的决心,“叶小姐,你知道这块灵牌的主人是谁么?他是你弟弟……”
“他是我未及出世的孩子。”门口匆匆出现一名高大男子,俊眉星眸,他大步而入,俊脸上带着惶恐,来人不是景辰熙是谁?
四年不见,他的五官越发深邃迷人。可此刻,他的脸上只有凝重,他大声的重复了一遍,“他是我未及出世的孩子,素素,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们母子。”
叶雨晴松了口气,还好,他赶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