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青桃的眉头皱得越发紧了。
她总觉得事情似乎有一点儿不对劲,一时却又总想不起问题出在哪儿。
骆可儿见她仍是一副苦恼的样子,心下便觉好笑:“你是不是想问,他如今怎么样了?”
罗青桃心中一颤,立刻接口道:“谁管他怎么样了!最好他命悬一线,今晚就咽气!”
骆可儿拿扇子遮住半张脸,笑得眯起了眼睛。
罗青桃的脸上有些发红,却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心虚。
骆可儿笑着拉住她的手,柔声道:“你不用太担心了,太医说他这几天就会醒过来。前天夜里我偷偷地过去看过,他的伤处已经开始结痂,不会再变坏了。”
他还没有醒过来?
过了这么久,伤处才刚刚开始结痂?
这么说,在此之前……
罗青桃狠狠地掐住自己的手心,强忍住眼底那一阵酸涩。
她不明白自己在伤心什么。他伤得厉害,她不是应该高兴吗?
她巴不得他死,却又忍不住为他的伤而揪心揪肺,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罗青桃竭力想装作若无其事,可是胸口的伤处却忽地刺痛起来。
骆可儿将她的每一丝表情看在眼里,但笑不语。
罗青桃的心里越发不自在,却又想不出该如何赶人,一时不免尴尬。
骆可儿又从怀中取出一只精致的玉盒,笑道:“前几日你昏迷的时候,我悄悄地给你换过几次药,你的伤处已好得差不多了。这剩下的药膏你拿着,记得每日换两次药就好。”
罗青桃皱了皱眉头,没有伸手来接。
她的伤如今已经无碍。凭这副身子妖孽般的自愈速度,她已完全用不着什么药膏。
骆可儿见她迟疑,便抿嘴笑道:“你担心的那个人是皇帝,你还怕谁亏待了他不成?先前他伤得那样厉害,要不是天底下最好的药都给他用上了,他哪里能撑到如今?你只管把心放回肚子里去就是!”
罗青桃被她说得浑身不自在,却莫名地因为她这句话而安下了心。
她不愿深究自己的心事,只好盯着骆可儿,在心中默念她说过的每一句话。
这番推究之下,她忽然想到一事,脑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你如今不劝我离开他了么?”
骆可儿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后很快恢复如常。她坦然地直视着罗青桃的眼睛,悠悠道:“此一时也,彼一时也。”
这是一句很有用的--废话。
罗青桃冷笑起来。
骆可儿看着她,叹道:“你的性子还是那样,总不肯糊涂一些……”
罗青桃冷笑:“你若是希望我糊涂一些,也就不在这儿说这么一会子话了。”
骆可儿低头一笑,似乎早已习惯了罗青桃夹枪带棒的说话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