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害人终害己,不仅仅是丢了腹中胎儿这么简单而已,她呀,一辈子都失去了成为母亲的可能……这也算,咎由自取!”
听到此,司马笠不禁有些心惊,他不由得怀疑——诸葛芯鸳真的只是将错处全都怪在了谢绾绾身上?
“你少小之时总不在帝都,有些深宫妇人的闲言闲语,或许你没有听过。”司马策忽然道。
司马笠注视着他,静待下文。
“我也是年少时偶然听母妃提过,当时不觉有甚,可如今想起来,才发觉事态远飞我所料想的那般。”司马策皱了皱眉,“谢皇后在会稽之时,便有‘一曲箜篌凝霜踏月’的美名,后来,谢皇后到了帝都,还有不少年轻女子争相模仿,学习箜篌。我听母妃说,这其中奏得最好的,便是诸葛芯鸳。而那诸葛芯鸳也是奇怪,当年她在西蜀之时,是习惯了一身红衣的,可到了帝都之后,她却习惯了素淡打扮,说话行事也越来越收敛温婉。一开始,大家还不觉有差,直到后来,父皇将她迎回皇宫,赐了‘凝霜’二字作为寝殿之名时,大伙儿才恍然大悟,宫里的一众老宫人们都觉得,她真是越发像谢皇后了。”
司马笠冷笑一声,说了四个字——“东施效颦”!
司马策嘴角也扯出一丝轻蔑,“也不知道父皇怎么想的,如今竟让她宠冠六宫,莫不是真的从她身上找到了当年谢皇后的影子,可若真是这样,父皇这些年对谢皇后的念念不忘,反倒显得有些可笑了?”
司马笠眉头紧蹙,觉得这大约是今日他听到过的最刺耳的话。
司马策转过脸来看着他,神色很是复杂,过了一会儿才说:“我说完了。”
司马笠拱手,道了句:“多谢!”
“你难道就不问问我,那半块玉珏藏在了何处?”
“我很想知道,”司马笠直言,“如你愿讲,再好不过,若你不愿,我只好自己去找。”
司马策夸张地笑了两声,而后摇摇头,“大哥呀大哥,知道我从小到大最讨厌你什么吗?”
司马笠抿嘴不语。
“你总是这般自恃清高,对我不屑一顾的样子,真是叫人看了就生厌。”
司马策说得咬牙切齿,这倒是多少有些出乎司马笠的意料,可他却也拉不下这个脸面,“我自来性格如此,若让你误会,我赔礼就是。”
说罢,司马笠还当真端端正正地作了一揖。
见状,司马策先是一愣,而后竟仰天大笑起来,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要笑得开心,“没想到,我死到临头,竟然还能得太子殿下一句赔礼,可真是死而无憾呀!”
司马笠站得笔直,静默地注视着他,在他眼中,此刻的司马策,近乎癫狂。
良久,那人恢复了平静,他转过身来,靠进司马笠,“大哥,那玉珏被我藏在了岭西王府的密室之中,至于诸葛芯鸳手中那半块,应该还在她的管家关明诚手中。”
司马笠道了句多谢。
“你一定要去找到,那块玉珏上有诸葛家弃用的徽纹,即便你找不到关明诚手中那半块,依然可以证明他们与落风河谷之事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