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乐声渐消,欢颜从奇妙的感觉中醒过神来,看着君不夜,赞叹道:“真好听,这曲子叫什么你可以教教我吗”
君不夜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名字,不如你取一个。”
欢颜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忽见一片云彩从湖面上徐徐飞过,湖风带着淡淡腥味吹来,君不夜抬手把玩着芦苇管,红色的衣袖被风吹的肆意飘动。
这场景,便是一副宁静唯美的画。
再看他凝眸看向湖面,眼眸璀璨如星,眉间一点朱砂格外娇艳——
欢颜忽然一拍手道:“不如就叫一袖云,好不好”
君不夜敛眸看她,微微点头。欢颜咧嘴笑道:“你教教我怎么吹,好不好”说完,也学着君不夜的样子折了一根芦苇管,一脸的期待。
看着她满脸笑意的模样,和刚才判若两人,君不夜不由得暗暗叹息。她比他想象的还要善良,还要容易满足。
适才还那样的委屈,只不过一支芦苇管吹的曲子,就能让她重新笑靥如花。嘴角悄然浮起一抹笑意,他讲手中的芦苇管递给欢颜:“用这个吹。”
欢颜下意识接过,上面还残留着他手指的温度。
起身与她并肩而坐,君不夜自然的将手环过她的肩膀,用双手握着她的手,教她如何吹奏。
欢颜的脸滚烫得厉害,君不夜身上的龙涎香比往日还要浓郁,他的鼻息就轻轻喷洒在她的头顶,这样亲密的姿势让她羞红了脸,下意识想要挣脱,却听的君不夜轻声道:“别乱动。”
她果真就真的动不了了,她的手被他轻轻握着,那样的温暖炙热,不一会她手心就满是细汗了。
君不夜和师尊真的不一样,一个骄阳似火,一个清冷如月。就连掌心的温度都是不同的,君不夜的手很温暖,却让她有些害怕。师尊的手却总是凉凉的,却让她格外依赖与安心。
芦苇管轻轻放在唇边,她几乎能感觉到他唇瓣残留的温度与淡淡香气,一时间心跳的格外厉害。
茂密橘林中,一个白色的纤柔身影静静的看着湖边亲密的两人。尽管距离遥远,她还是清晰的看清了他们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看到了君不夜轻轻握着欢颜的手,看到了欢颜通红的脸颊。
白若芙眼眶蓦地红了起来,整个人无力的靠在树干上,眼泪簌簌的往下落。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低声呢喃,紧握的拳头,指甲几乎嵌入了掌心。
“我究竟哪一点不如她!究竟哪一点——不如她——”
湖边,欢颜很快从羞窘变成了认真,她断断续续的学会了吹奏一袖云,又是开心又是兴奋。君不夜轻轻松开了她的手,随意躺在了一旁的芦苇丛中,抬起手用衣袖遮了眼,静静的听她吹奏。
彼时天光宁静,水波荡漾,欢颜努力的吹奏,君不夜静静的听,时间仿佛定格在了这一秒。多年后,当欢颜想起这一幕时,心中仍会存有眷恋与怀念,只是时光荏苒,一切再也回不去了。
傍晚时分,欢颜回到了玉竹峰。
刚一落地,她就被元宝低叫着扑了个满怀。揉着元宝的头,她笑嘻嘻道:“想我了吗”
“去哪了”欢颜一抬头,就看到了二师兄靠着厨房门,手中抓着一只烤竹鸡,正小口小口咬着。
元宝一见立刻“嗷呜”一声冲进了厨房,欢颜见状,忍不住又是一笑:“今晚吃烤竹鸡啊,我也要吃。”
晚饭后,欢颜准备去竹林练习青云决,却见到了甚少露面的大师兄求生。
大师兄今夜穿着一身白色的袍子,面色依然苍白冰冷。他好像在等她,欢颜顿了顿脚步,最终还是朝他走了过去。
“大师兄——”
求生深深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后日便是仙法大会,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欢颜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好笑着道:“我会努力的,只是我的修为实在太低,所以——”
求生没有多说什么,走到她面前,从怀里拿出一个玉瓶:“这瓶丹药能快速增加修为。”
欢颜没有接,下意识退后了一步道:“不用了,多谢大师兄的美意,我还是想靠自己的力量。”
她的拒绝如此明显,求生不由得蹙眉,语气冰冷:“你就这么怕我”
欢颜忙摆手:“不是,只是师尊说过,让我尽力便是。这丹药就算能增加修为,也不可能让我一夜之间变得像几位师兄这么厉害,与其借助外物,倒不如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