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妹兴奋得小口水泡往外飙,“有,有瓜瓜啦!”
哟,墙角还真结出两个小瓜啦,有婴儿拳那么大。
“这里也有!”
“还有这儿!”
“这这……这有……有……”春芽也争着指给她看。
哟,几乎每一棵藤上都挂了两个小瓜,全身都是长长的软软的绒毛,跟猕猴桃似的,头上顶着淡黄色的花冠,而更多的还是花苞,要真结成瓜,这院里还不一定放得下呢!
“啪沓”,幺妹又摘下一朵小黄花。
黄柔顿时哭笑不得,想打她小手,又舍不得。
“妈妈,这个花不会结瓜,它是公哒。”
“这个会结,是母哒!”
奇怪,花分雌雄她知道,可她从没跟孩子说过啊。
小地精摇摇头,宝贝妈妈真是个小笨蛋,瓜藤已经告诉她啦,有子房的是母花,能变成小西瓜,其他的都不会变。
崔老太听见,从灶房伸出头来,“咱幺妹懂的多着呢,刚还让她二伯别打蜜蜂,说小蜜蜂是帮母花生孩子的,你听听,还生孩子呢……”
她没读过书,领会不了孙女的意思。黄柔却一瞬间明白过来,蜜蜂能帮助雄花授粉,这样雌花才能发育,子房才能增大。
这孩子到底哪儿来的这么多奇奇怪怪的知识储备?
摘花弄疼了她的小手手,作为一只娇气的小地精,她撅着嘴挤到妈妈身边,“帮我揉揉吧妈妈。”
雪嫩的胖手,被花茎上的软刺扎得红通通的。
黄柔不敢揉,怕把刺越揉越深,只能用清水帮她冲洗,直到肉眼看不见刺了,再给打一圈肥皂,让她坐在小板凳上,慢慢搓出小泡泡,香香的。
小地精可喜欢闻啦!
且说周树莲,当天晚上拿着俩花样子,摸黑找到张家去,不知怎么跟张爱国说的,第二天就找借口把杨发财叫回来了。
周树莲跟杨发财那可没啥好说的,横竖就一句话——“把河蚌拿回来,钱退回去。”
“啥退钱?一百块你让老子怎么退?”
“啥?一百块?你他妈不是告诉我就八块?”一想到这狗男人居然贪了她九十二块,周树莲气得眼冒金星。
好啊杨发财,你能啊你,老娘还觉着让你戴绿帽子不地道呢,你他妈居然背地里昧老娘的钱,你他妈就活该一辈子驰骋在青青大草原上,一辈子住在绿光森林里!
她仅有的愧疚一扫而光,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这事儿闹大了,有人举报咱们投机倒把,已经告到队长那儿了,要不是队长嫂子跟我交好提前告诉我,你现在早被单位开除了。”
杨发财“呸”了一口,恶狠狠地问:“谁?谁他妈敢举报我?”
周树莲翻个白眼,“这是绝对要保密的,队长嫂子连我都不告诉,你赶紧想办法吧。”
“可钱都分给兄弟们花光了,我去哪儿拿这么多钱?”
“我呸,少跟姑奶奶来这一套,找你娘去。”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一百块少说有一半是落那死老太婆口袋里,正好她得不到的老太婆也别想花。
杨老太是真冤啊,她连一百块的影子都没见着。可儿子以工作相逼,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没了工作啊!
黄柔不知道,也不关心他们怎么凑的钱,怎么找的买主,反正第三天天黑之前,周树莲来到崔家门口。
正在院里玩的幺妹,仿佛被某种神秘力量吸引着,“呀!我的蚌蚌!”
“谢谢姨姨帮我找回蚌蚌!”
周树莲看着黄柔的眼睛,“我能信你吗,阿柔?”
“只要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我什么都没看见。”她顿了顿,脸色冷淡,“否则,我黄柔也不是吃素的。”
周树莲咬咬牙,“你一定要说到做到。”这才把河蚌递给幺妹,三步一回头的走了。
幺妹抱着失而复得的河蚌,高兴得不要不要的,她已经仔细的检查过了,花纹一模一样,连揣在怀里的感觉都是一样哒,就是那个蚌蚌没错啦!
当天晚上,杨老太在墙下双手叉腰的叫崔老太,“哎呀,今年庄稼不景气,这又多了个孙子啊,日子怕是难咯。”
“但再难吧,我就是自个儿不吃也得勒紧裤腰带给孙子吃,哎呀,说不定又是一对双胞胎呢,我家树莲这肚子啊,就是争气!不像某些人家的,娶四个又怎么着,还不是没个带把的?”
崔老太气到牙疼,黄柔憋笑憋到肚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