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沁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仔细地琢磨黄局话里的意思。
黄局的话表面听起来很顺耳,几乎是完全站在她的角度为她着想。
但仔细思考起来,意思却很深远。
他的意思很明白,希望她以后在处理案子的时候多站在他的角度看,如果对他有影响就低调处理或者用迂回的方式处理,否则他会影响她以后的工作,甚至是她回殷城后,他还可以影响她的工作。
这话说得极为隐晦,但意思却是如此。
江一沁叹了口气,她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含蓄、低调的威胁。
这个感觉很是心塞,像被一团棉花压在胸口,不疼但又碍事。
唐雨珍见江一沁一脸正色地思考着什么,敲了敲江一沁的办公桌,“江法医,你看看这个案子,看看我们要怎么处理比较好?”
江一沁接过唐雨珍手里的卷宗,低头看了起来。
这是一个女子不赡养老人,老人在村支书的帮助下将子女告上法庭。老人的子女非但没有按照法庭宣判的那样支付费用给老人,施行赡养老人的义务,反而杀害了村支书。
行凶手法极为恶劣,上面除了致命伤之外,还有大量的虐待痕迹。
村支书的尸体发现之后,犯罪嫌疑人就落网了。
本来是件很简单的案子,杀人动机、证据也都齐全,开庭审理、按照案情定案、判决就可以。
但犯罪嫌疑人却不承认是他杀害村支书。
犯罪嫌疑人的亲属中有人是律师,事情被推动成现在的情况,由法医重新鉴定死者,再由司法介入。
江一沁看了看搜集回来的证据,这里因为条件有限,搜集回来的证据也不像在殷城的时候全面和完整,现场也被破坏得差不多了,无法进行排除。
江一沁皱了皱眉,“案子是什么时候报上来的?”
“你住院的第二天。”
“离案发有多长时间?”
“一天。”
“你到之前,现场有其他执法人员吗?”
“有,乡镇的同行们在。”
“回头你去接洽一下他们,看看还有拿回哪些资料。”
唐雨珍不解地问道:“江法医,你是觉得我们目前的证据太少了吗?”
“倒不是,我想看更全面一点的第一手资料。现在我们再去现场,现场已经被破坏得差不多了,看了也没什么用。如果能从他们那里拿来相关的资料就更好了。”江一沁手指摩挲着那些资料,“如果没猜错的话,村支书的尸身已经入土了吧。”
“嗯。我们这边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如果有人死于非命,会忙死忙葬。以前还会停灵三天,现在基本会连夜请风水先生推盘选墓地,然后定棺、入棺,在第二天就下葬了。”
江一沁点点头,“你去帮忙联系一下,不然我无法开出任何证明。口供方面的资料,重点在第一批录口供的人,第二批仅做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