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沁摇了摇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不知道。”
“不知道?”程至煜缓缓咀嚼着这3个字。
“没错,是不知道。”江一沁不知怎么的突然很想跟程至煜说点什么。
只是话到嗓子眼了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最后,她只能说:“我不管你生气或会因此做什么过激的事情,我还是简单的说一下我的想法。”
江一沁说完,也将酒杯里的酒喝了。
火辣辣的酒液顺着喉咙,一直蔓延到胃里,烧得空空如也的胃里一片难受。
程至煜没有阻止她,等着她说下去。
“我曾听思琪说,你当年为了找宁清悠下了不少功夫,甚至还有将近一年没回家。我当年,因为黎文皓的死,得了中度抑郁症,花了很长时间才把病情稳了下来。现在我看到他好好的活在我面前,我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愤怒还是应该恨他,亦或是庆幸他还活着。我心里这3种情绪与哪一种更强烈,我也分不清楚。但我想,所有的事也到此为止,不会再有别的什么了。他占据了我生命那么长的一段时间,但他却用死来逃避我。”
江一沁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嗓子发紧,哽咽得厉害。
说出来的话,因为颤抖的变了声调。
程至煜没有说话,平静的看着江一沁。
江一沁心里一揪一揪的疼。
她抓过酒瓶给自己倒了杯酒,又仰头灌了下去。
“我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会让他必须用假死来解决,他在决定做那件事之前,竟然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在他心里居然是这么不值得信任,是他可以随时舍弃的人。我在他心里什么都不是,他可以想走就走,想再出现在我的生活就出现。那我这些年的痛苦又算什么?!”
江一沁说完,手里的酒杯再也握不住,掉落在地。
她用双手遮住自己的脸,低声地哭了起来。
她哭是没有声音的,只能偶尔有些抽泣的声音。
程至煜没有看到过任何一个女人,在他面前流露出这样的悲伤。
那样的悲伤还是因为另外一个男人流露的。
江一沁其实不想哭的,这些情绪她在这几年的时间里掩藏的很好,从来没流露过。
除了在中度抑郁的那段时间内,无法自己控制地哭了几次之外。
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肆无忌惮的哭。
居然还是在程至煜的面前。
她正难受的想停止这种可笑的行为,下一秒却被带进一个温热的怀里。
一只手用力的紧箍住她的腰,一只手则按在她的后脑勺上,把她的头紧紧的按进自己的怀里。
江一沁偎在程至煜的怀里,眼泪汹涌地流着,沾湿了程至煜胸前的衬衫。
程至煜没有半分不耐,禁锢在她后脑勺上的大手,不时轻轻摸着她的短发,安抚她崩溃的情绪。
江一沁从床上惊醒,眼睛肿胀得难受。
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不用照镜子,就知道她的眼睛现在一定红肿不堪。
估计已经肿得跟个核桃一样了。
她回想起昨晚的事情,头皮就有些发麻。
昨晚说到最后的时候,她的情绪已经完全不由得她自己控制,完全崩溃了。
她的心里浮现起一丝危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