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目光扫过她的盒子,对旁边的流水吩咐:“替我更衣,送送娘娘。”
“夫人病情刚稳,再也吹不得风了。”艳妃忙阻止,而流水已经将十五扶着坐了起来。
“啊……我……”床榻上的白发女子,突然惊慌地抓着自己的胸口,“阿水,我的东西呢?”她全身颤抖,在脖子上摸了一圈,然后掀开被褥,四处寻找,神色看起来相当的慌乱,连声音都在颤抖。
“夫人,怎么了?”流水忙连声询问。
“珠子、珠子……”女子声音已经带着哭腔,顾不得晨露夜寒,就着单衣赤足翻滚下床。
闻珠子二字,艳妃先是一怔,发现十五原本脖子上那颗嫣红色的珠子不在了,她上前拉住十五,低声道:“方才更衣的时候,我瞧见你侍女将珠子取走了啊。”
“阿水,你拿走了珠子?”十五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拉着流水。
流水大惊,“夫人,阿水作何要拿走珠子?那是老夫人给您的遗物,这么多年您一直佩戴在身,我哪里敢拿走?”说完,她也四处替十五找起来,却发现根本没有珠子的影子,连衣服都翻了个遍。
艳妃神色也跟着慌张起来。
“唔……”旁边的十五一下倒在地上,红色的繁花西域地毯上,一片暗红色。
“夫人!”流水跪在地上,将十五扶住,抄起袖子慌忙擦去她嘴角的血痕,大哭起来,“夫人,你不要这样。”
她的哭喊声,终于惊动了外面的莲绛。他闻声进来,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流水跪在地上,十五仅着白色的单衣靠在她怀里,而衣襟上全是鲜血,她双手抓着流水,眼带乞求,“快去找……”
莲绛过来,将十五抱起,放在床榻上,一摁十五的脉搏,发现经脉全部逆行,回头盯着流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流水哽咽出声,“夫人醒来时还好好的,可方才发现老夫人留下的遗物不在,怕是急火攻心。”
“遗物?”
“是一颗红色的珠子。”流水哭道,“那是东海所产,据说是炽火龙丹,能祛除体寒,是老夫人留给夫人以祛除她体内寒气。那珠子,据说能解百毒,多年来从未曾离身……”
“你胡说!”旁边的艳妃厉声打断流水。那明明是北冥国的圣物,怎么成了这个女人家母的遗物?
一开口,她突然就后悔,甚至意识到了危险的逼近,和某种阴谋的味道。
可事发突然,她无法理清其中缘由。
莲绛和流水的目光同时射向艳妃。
“你所谓胡说是什么?”莲绛沉声,盯着神色慌乱的艳妃。
“臣妾、臣妾方才看见这婢女将夫人的珠子拿走了。”
“艳妃娘娘为何诬陷我!”流水毫不示弱地盯着艳妃,“我跟随夫人二十多年,真有心要拿那珠子,何必等到今日!”说着,她突然一顿,惊讶地盯着艳妃,“是艳妃娘娘你?今晚只有你和夫人独处过。昨天夫人邀请你过来用膳时,你还突然问了夫人的珠子,甚至还提出要夫人取下来让你看看。当时夫人为难地拒绝了你!”
“你、你不要诬赖我!”艳妃如五雷轰顶,对上流水雪亮的双眼,她瞬间明白了:今晚的一切,都是针对她!
“阿水……”
床榻上的十五,睁开眼,捂住胸口,着急开口,“好闷,怎么有蛇炼齑粉,开窗……快……”
听到蛇炼齑粉四个字,艳妃浑身都抖了起来。
要知道,这是世间罕见的一种慢性毒,气味极其的淡,只有达到一定量时,才能让鼻息敏锐的人察觉。
中毒之人,刚开始是昏迷,随后是经脉紊乱,最后出现吐血症状。
流水似意识到什么,大声地对宫仪喊:“快开窗、开窗。”一边替十五擦去嘴里溢出的血沫,一边忍不住抱住十五大哭起来。
十五,你怎么……对自己也这般狠心?
“阿水,母亲的珠子呢?”床上女子苍白的手抓着她。
“冷!”莲绛厉声,“将整个南苑宫封起来,谁也不许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