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勇点了一下头,低声道:“你家小姐换地方住了?”
“小姐一定要换,”紫鸳小声耳语一般地跟上官勇说:“那房子在东北角那里,靠着后山,还有个地窑,我也不知道小姐是不是要用这个地窑。”
上官勇暗地里警惕着四周,一边跟紫鸳随意说些不要紧的话。跟紫鸳走了这一路,上官勇没发现暗地里有暗卫盯着,只有成队的侍卫不时从他和紫鸳的面前走过。
“以前庵堂里也没这么多兵的,”紫鸳看见这些侍卫就挂脸,跟上官勇说:“小姐说我们住的那个院里,还有人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呆着呢。将军,你是来带小姐走的吗?”
上官勇苦笑一下,跟紫鸳说:“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紫鸳冲上官勇懊恼道:“我也不知道,我刚才就是想让将军进庵堂,后面的事我没想好。将军,小姐那里还有暗卫盯着,你要怎么进去啊?”
“你不是说要带我去吃点心吗?”上官勇说:“先带我去庵堂的厨房吧。”
老主持这时来到安锦绣的房门外,念了一声佛号后,问道:“夫人可在房中?”
安锦绣从床上坐起身,有些奇怪老主持躲她还来不及,怎么会跑来见她?从床上下来,安锦绣走到房门前,打开了房门,望着老主持笑道:“慧清大师来了,快请进。”
老主持站在门外不动,说:“紫鸳姑娘说夫人有事找贪尼,夫人有什么话尽管吩咐就是。”
安锦绣知道老主持嫌她,在这位佛门弟子的眼中,自己就是一个弃了丈夫,攀龙逐凤之人。“也没什么事,”安锦绣心里明白,脸上的笑容却还是不变,道:“只是想借大师的几本佛经看一看。”
老主持打量一下安锦绣,安府的二小姐一身素衣,脸上也没有上妆,头上一支木钗固着发髻,这打扮老主持挑不出错处来,只是看着安锦绣脸上的笑容,老主持心中不满,对安锦绣道:“夫人,家人新丧,你不应如此露笑颜。”
安锦绣忙一低头,慧清师太一向Xing直,不像一个佛门弟子,上一世她被关在庵堂地窑里时,这位大师没少“照顾”她。想到这里,安锦绣还是抿唇一笑,问了老主持一句:“大师,这是我的错吗?”
老主持哑然了,她身在这座庵堂,庵堂里发生的事自然逃不过她的眼睛。这件事,安锦绣其实无错,只是,望着面前这个貌美如花的女子,老主持皱眉道:“夫人,无风如何起浪?有因才有果,你自己若是日常小心些,怎会遇上此事?”
安锦绣与老主持完全就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想到她进宫后,不知道世宗还能不能留这庵堂里的人一命,安锦绣还是又跟老主持说道:“这事是我连累了大师,大师还是为自己和小师父们想一想出路吧,这里怕不是个清修的好地方了。”
“阿弥陀佛,”老主持又冲安锦绣念了一声佛号,说道:“贫尼会让徒弟为夫人送几本经书来。”
“是紫鸳那丫头去找的大师?”安锦绣问老主持道。
“府中今日突然送来了做僧衣的布料,”老主持说:“贪尼是在庵堂门前见到的紫鸳姑娘。”
送僧衣?安锦绣的心思转得极快,只老主持的这一句话,她便知道上官勇到了。“不用麻烦庵堂里的小师父们了,”她对老主持说道:“我让紫鸳丫头去您那里取。我这里小师们最好还是不要来,大师觉得呢?”
老主持琢磨不透安锦绣的心思,既然要让紫鸳来取经书,何必要她跑这一趟?
安锦绣看老主持心中起疑的样子,正想再说些什么让老主持宽心的话,就看见庵堂的西南边冒起了黑烟。
“失火了?”老主持转过身看到黑烟,难以置信地说道。
“夫人!”韩约随即出现在安锦绣的面前,说:“夫人快进屋去,小人在这里,没人敢来伤夫人。”
“应该是厨房失火,”安锦绣神色也有些慌张,说道:“韩大人还是带人去看看,我这里不要紧的。”
韩约感觉安锦绣这是又在犯傻,这庵堂有什么要紧的?烧光了就烧光了,只要你没事不就行了?但安锦绣的话,韩约还不能不听,只得道:“小人这就带人去看看。”
看着韩约带着人跑走了,安锦绣对老主持道:“这里以后怕是都难得太平了,慧清大师还是尽早准备出路吧。”
老主持望着西南边的黑烟和火光沉默不语。
“我只是个女子,”安锦绣又道:“皇权至尊,天下间谁敢有违?大师是出家人不假,可是佛祖有时也管不了人间事,你还是尽快带着小师父们离开吧。”
老主持看向安锦绣,只看见方才还一脸笑意的女子,这会儿已是一脸的冰霜。
“大师,将来如果出事,您不要怨我,”安锦绣转身进屋,将门关上之时,最后对老主持说了一句:“我自身难保,管不了太多人的Xing命。”
老主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的这座院落,安锦绣这个女子是好是坏,她分辨不清。
上官勇和紫鸳在厨房见到了袁义,紫鸳是吓了一大跳,可上官勇却像是早料到袁义会来一样,不动声色道:“你是如何进来的?”
“**,”袁义就说了两个字。
上官勇看看袁义身上穿着的大内侍卫服,说:“这人还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