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宋珩再次醒过来时,已到了中午时分。
早上张伯被慌里慌张的门房小厮告知,宋珩在府门口晕倒了,当即便被吓得不轻,虽之前得了宋珩的嘱咐说不可和骁骑营联系,但眼下情况特殊,张伯犹豫了片刻,仍是决定差人秘密去军营里,把孟昭玉给寻了来。
宋珩睁开眼时,张伯正唉声叹气地守在一旁,忍不住担忧地问孟昭玉:“孟姑娘,二爷都昏迷一整个上午了,怎的还不醒过来?”
“张伯稍安勿躁,”孟昭玉道,“宋将军今日晕的蹊跷,脉象虽有些紊乱,但仍然沉稳有力,不似身患疾病之状,依我看,宋将军不久后便会醒,张伯再耐心等等。”
张伯叹了口气,复扭头看向不醒人事的宋珩,但这次他却惊讶地发觉,宋珩已醒了过来,眼下正抬起了手,在吃痛地揉着眉心。
“二爷!你可醒了!”张伯又惊又喜,连忙奔至宋珩床边,关切问道,“二爷,你可有哪处感到不适?”
之前为了不让张伯跟着担心,宋珩并未将“挚焰”之事告知于他,只道是近来各方安定,军营中又有薛珣督军,阮绍坐镇,自己想休息一阵罢了,是以眼下张伯并不作他想,只单纯地猜测宋珩晕倒许是近来太累了的缘故。
宋珩闻言,将手放下转过头来,漆黑墨瞳直直盯着张伯,眼神里似蕴着冰寒一般,看得张伯心中一怵。
“二爷……你怎的不说话?可是嗓子不舒服?孟姑娘,有劳你再给二爷看看。”
张伯急急转过头,一脸担忧地朝孟昭玉道。
孟昭玉此时早已走到了宋珩床前,看着眉目冷漠的宋珩,女人天生的直觉让她不禁皱了皱眉头。
她默默爱慕了宋珩整整两年,对他不说有十分的了解,七八分总是有的,向来知晓他为人虽看着清冷,但对身边亲近之人,却是甚为温和,绝不是眼下冷冰冰不搭理人的漠然模样。
而且,许是知晓宋珩钟情于沈晚棠后她便死了心,或是近来薛珣的痴缠让她心浮不已,孟昭玉眼下对宋珩的情意已冷了下来,此刻她看着宋珩,不仅不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反而觉得他很是不对劲。
不过,孟昭玉自知身份,不便逾越,是以并未多言,只神色不变地将手搭上了宋珩的手腕,诊了片刻后,眉头越蹙越紧。
这种脉象,她之前从未遇到过。
眼下,宋珩的脉搏看似平稳无异,但隐隐中却似有何物在扰乱作祟,偶尔出没又难以捉摸,实在是怪异的很。
见孟昭玉面色凝重,张伯一颗心高高提起,忍不住忐忑问道:“孟姑娘,二爷身体可是有何不对?”
孟昭玉收回手,沉吟片刻,才抬头道:“张伯放心,将军主体脉象与之前差别不大,未有患病之兆,只是细诊之下,却发觉脉中偶有波动,似有些不同寻常。”
张伯听孟昭玉如此说,不由得心里“咯噔”一跳:“脉中偶有波动……这是何意?孟姑娘可否详细说说?”
“恕昭玉不才,此前还尚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孟昭玉顿了顿道,“不过张伯莫急,宋将军身体并无大碍,眼下已然醒来,为稳妥起见,待会我先回军营去翻些医典药经,弄清楚这奇怪之症的缘由后,再来给将军对症下药。”
“如此,便辛苦孟姑娘。”张伯感激地拱了拱手,见孟昭玉已然收拾好药箱,便准备转身送她出府。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