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思洛义正词严地质问:“冰无极,你为何伤婉然?”
“我的银发是伤了她,不过并非我的本意。”冰无极云淡风轻地说道,无辜地眨眼。
“二皇子,他就是故意的。”明婉然的美眸盈满了泪花,盈盈欲坠,“好疼呢……”
“你是冰族王子,可这是燕国,不是你想胡来就能胡来的!”燕思洛疾言厉色地斥责。
“我想胡来,即便是燕国的皇帝老儿又能奈我何?”
这句话无比的狂妄嚣张,冰无极说来,却是那么的淡定,好像他就是有资本狂妄。
此时,他邪魅地冷笑,又酷又拽地说道:“就算我故意伤她,那又如何?要我赔她医药费?还是请你父皇治我的罪?”
燕思洛气得说不出话,这件事确是小事一桩,不值得闹到父皇面前。再者,据他所知,父皇和太后对冰族王子非常礼遇,若非大事,比如杀人放火之类的,绝不会与冰族王子为难,甚至,还要燕国国人礼让冰族王子。具体原由,他不知。
这就是冰无极狂妄的资本。
燕思洛本想在众人面前维护身边的女人,却碰了钉子,他只好退一步道:“就当你是无意的,向婉然致歉。”
“小爷我没有致歉的习惯。”冰无极把弄着一绺柔软的银发,身姿妖娆,面目邪魅,语气却极为冷酷,“我的银发很敏感的,只要有风,就会吹起来。方才你们从我身旁经过,带起一股冷风,吹起我的银发,我的银发就割伤了她的脸。这只能怪你们从我身旁经过,如若你们不从身旁经过,她的脸蛋就不会受伤。因此,我的银发是无辜的。”
“你……”明婉然气得眼睛都绿了,哪有这样无耻的男人?
“哎呀,好可怜,会不会毁了容?”冰无极盯着她脸上的伤口,不无可惜。
他的言行举止,好比在她伤口上撒盐。她知道再纠缠下去只会自取其辱,于是匆匆走了,燕思洛跟着下楼,临走之际回头看一眼明诗约。
那样的眼风,意味深长。
明诗约憋得辛苦,终于可以好好地大笑,绿衣也爆笑起来。
燕思淳笑指着冰无极,“真有你的,把二皇兄和明婉然气得快发疯了。”
……
工部尚书徐有康有两个妹妹,一个是明太尉的继室夫人徐氏,一个是甚为得宠的徐贤妃。徐有康有二子三女,长子徐荣,次子徐佳,长女徐娇,次女徐媚,三女徐妆。
徐妆年方十五,及笄之日正是徐有康的寿辰。因此,徐家双喜临门,大摆寿宴宴请同僚,也为三女办及笄礼,广邀京中贵妇与名门闺秀、高门子弟前来观赏及笄礼。
这日,除了与徐有康有仇、有隙的官员,朝中过半的大小官员都来徐府贺寿。
徐氏带着明家姐妹来到徐府,自然也包括明诗约。
绿衣要跟着主子去,徐氏说这次都不带侍婢,明诗约让她在寒梅苑守着。
徐有康是因为徐贤妃得宠才高升的,徐府的规模自然不能与世代簪缨的太尉府相提并论。
不过,徐有康擅钻营,为人世故圆滑,不轻易与同僚交恶,因此,他交游广阔,这些年与他相熟的朝廷要臣还真不少,只是有多少人是真心与他结交,那就不得而知了。
及笄礼的吉时快到了,不过主持及笄礼的徐贤妃还没到,宾客都在等。
这些年,虽然徐贤妃没有为燕国皇帝生下皇子,但凭借美貌与手段牢牢地抓住君心,因此,徐有康的官位扶摇直上,徐家也风光了几年。徐家三个女儿的及笄礼都由徐贤妃主持,以此提高徐家女儿在帝都名门闺秀中的地位,博得一个好名声、一段好姻缘。
终于,徐贤妃的鸾轿到了,徐有康夫妇率所有宾客在府门前迎接。
在近身女官的搀扶下,徐贤妃下了鸾轿,端着宠妃的架子,居高临下地俯视众人,用慵懒而华丽的声线道:“诸位起身吧。”
明诗约站在最边上,冷冷地望着徐贤妃。她本就是个美人,描着艳丽大方的妆容,身穿华美的橘红宫裙,身段婀娜风流,可谓风华绝代。
来到大堂,徐贤妃坐下喝了一杯茶水,及笄礼便开始。
大堂宽敞,但参观及笄礼的宾客都站在堂内,以女宾为主,小部分是男宾,二皇子燕思洛,五皇子燕思淳,谢家兄弟,徐家兄弟,还有明轩文。
徐妆身穿一袭桃红色双碟如意纱裙,衬得肤白如雪,那张精心描绘的小脸越发娇媚迷人。此时她坐在绣墩上,姿势端正,眉目之间点缀着微微的笑意。
这样的年纪,这样的装扮,是最美的。
明诗约原本对自己的容貌并不介意,反正她前世拥有过一张美貌的脸蛋,也不见得能为自己博来一个生死相随的好男人。因此,这一世,她并不在意自己是美是丑。不过,现在看见徐妆美得太狠了,她不禁有点为自己平淡无奇的容貌悲哀。
徐贤妃起身,站在徐妆身后,为她绾了一个精致的飞天髻,徐夫人递过一支华美的金玉簪,徐贤妃将簪子插在髻上,单调的发髻立即瑰丽起来。
明诗约认出来,这金玉簪正是那日五皇子在“天下第一玉”买的那华贵无比的金玉簪。
原来,五皇子是买来送给徐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