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书记,当务之急,我的看法还是先拿钱出来,安抚一部分人的情绪,信融投资所欠的款项,我会全力偿还,亚东这边。。。”
说话间,沈重山注意到柳昌儒正严厉地盯向柳亚东,也跟着转过头:“亚东,你这边还是要自筹一部分,钱是身外物,别看得太重,关键是不能给你爸再添麻烦了。”
万聚金融和金交所的窟窿太大,就算把整个国银集团填进去,恐怕都填不满,而且柳亚东还不打算往外吐,这让沈重山很不满,借机点出柳亚东的不识时务。
柳亚东摊开双手,苦笑地回应:“爸,沈叔,不是我看重,是那些钱都已经投出去了,智能汽车项目铺的太大,还是只吃不拉的貔貅,只能等到上市才会看到钱,长沙那个项目又出了变故,还得继续往里投,要是有钱,我能不拿出来吗?”
沈重山刚想再说话,柳昌儒发了脾气。
“混账东西,我不反对你做生意,但我也一直让你量力而行,如今出事了,你两手一摊说没钱,什么屁话?”
说着,柳昌儒转身拿起水杯,似乎想喝水,却又停下来继续说道:“既然你说没钱,那好,你自己闯的祸,那就自己想办法,填不了窟窿,那就去坐牢,一辈子都别出来,我也没有你这个混账儿子,你给老子滚。”
话刚说完,柳昌儒猛地起身,将半杯凉白开直接泼在柳亚东的脸上,并抡起手臂,想要把水杯砸向柳亚东。
沈重山和王长江吓了一跳,赶紧拦着。
沈重山边拦边冲柳亚东挥手:“你这孩子,竟惹你爸生气,快出去,等商量完,我再找你。”
柳亚东倒是听话,抹去脸上的水,起身快步走出办公室。
柳亚东离开后,柳昌儒稳住情绪坐了下来,望着沈重山和王长江,动容地说道:“家门不幸啊,都是一起长大的孩子,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看看人家小渝,白手起家,把公司做到这么大的规模,多优秀的女娃子,还有德胜家的夏澜,听说也是金融界的女精英,长江,你家老大还在国外念书吧?”
“是啊,凌浩还在念书。”
王长江有两个儿子,老大在国外一所名校攻读博士后,老二从清华毕业后,直接留在了北京某部委,两个孩子的优秀确实给家里长脸,就连沈重山都羡慕不已。
“唉,你们都比我强呀,就数我这个最不省心,纵容久了,终究有报,要被他拖累了。”
柳昌儒混迹官场这么多年,太了解其中的微妙,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感觉出来里面所包含的危险。
这次督察组入驻重庆,看起来只是针对新金融发展中所产生的问题进行纠偏,但实际却远不止如此。
如果应对失策,不仅会关系到他的官职调动,甚至还有可能连现有的职位都保不住,这就是一场官斗。
沈重山劝道:“老柳,别这么说,只要能把麻烦解决了,什么事都没有,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不了我把国银集团赔进去嘛。”
只要柳昌儒不倒,他就是青山,这是最浅显的道理。
但沈重山也只说把国银集团赔进去,并未言及其它,也是在故意避开,这个故意连王长江都能听出来。
柳昌儒探身拍了拍沈重山的大腿,露出欣慰的表情,点着头说道:“重山,我知道这次要让你为难了,但再难也要做,这个危急必须要解决,而解决的办法不仅是偿还一部分钱,关键是要让所有债权人有一个信心,要让他们相信,他们的钱绝对不会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