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夏良月知道我作弊,我也就没有掩饰,直接转头问那边,大声问赵东来:“东来,它是怎么走的?”
“车九进一。”
“啊?”我一愣,车九进一,不就直接把马让对方的炮给打掉了么?
是不是那台电脑烧掉了啊,这么蠢的走法!
“快点啊!改回来!”赵东来催道。
我冲夏良月苦笑:“掌门师祖,我缓一步棋。”
“可以。”夏良月收回了马,我也撤回炮,把车往上推了一格。
夏良月的反应,跟我差不多,眉头一皱:“这是什么开局?”
“我也不知道叫什么。”我笑道,既然选择相信浪潮天梭,就顺着他来吧,兴许是奇招呢。
夏良月没客气,用炮干掉了我的马,他这个炮的位置,我是拦不住的,下一步就能撤回去。
东来继续告诉我,电脑怎么应对,也没管那个炮,自己走自己的,走了几步,我恍然大悟,原来这个马,是故意丢掉的,目的就是为了抢先手出车,因为自己是红棋,本来就是想先手,再抢先出车,再算上弃马这一步(对方打过来也要步数的),相当于舍掉一子,领先了对方三手棋,优势逐渐出来了,全盘运作起来,攻了出去,压得夏良月频频皱眉,苦于应对。
终于,第五十四步,夏良月一个不留神,被天梭的马插进了老巢,破了口子,又四步棋,双方互换两字后,夏良月完全陷入被动,我看得出来,再走三步,就能将死他,而且,毫无挽救的余地。
连我都能看出来,夏良月当然也能,直接弃子认输,但他貌似不是很服气,低声道:“大意了,三局两胜吧。”
“哎,师父,你不能玩赖啊!”雪樱撒娇似的去晃夏良月的袖子,被须儿给拉开了,因为夏良月的头顶黑气,已经旺盛起来,看来是要来真的了。
第二局,他破釜沉舟,势要取胜,所以,“不顾颜面”地选了先手红棋。
起初,夏良月确实占优,但他毕竟是人,是人就会出错,这个错误,我看不出来,可天梭能看出来(走完之后,我才能看得出来),它逮住了夏良月两手臭气,扭转战局,化劣势为优势,再次击败了他!
这回,夏良月彻底服气了,认输的一刹那,头顶黑气顿时散乱下去。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夏良月叹道,“我与这位高手的棋力,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
“那用他来斗战易安居士,您觉得有几分胜算?”我赶紧问。
夏良月想了想:“说不准。”
“为什么呀,师父?”雪樱问,“您之前不是说,您和她下棋,是二八开吗,说明水平相差不多,这位高手比您高一个等级,不是应该能打得过易安居士么?”
“呵呵,”夏良月苦笑,“我跟她二八开,是因为她让了我一个子……”
我勒个大去!让子!
“让您什么子?”我问,让的东西不同,结果自然不同。
“单马。”夏良月说。
哦,这样我心里放心不少,让个单马还好,虽然少了个马,但换个角度,也是少了一个障碍物,就跟第一局那样,少个马的那一侧,炮和车都能很快地打出去,但毕竟还是让子,象棋主要战斗力,就六个字,五对六,还是需要以超过对手的棋力为保障,才能反败为胜。
“是不是可以请易安居士出来了?”202轻声问。
“我试试吧,”夏良月转向燕雪樱,“雪樱,你将棋盘放置在阁楼,然后离开,易安居士对弈,绝不允许第三个人在场。”
“……啥意思,只能我上去吗?”我皱眉问,那样会心慌的。
夏良月看出了我的慌张,笑着拍了拍我肩膀:“放心,她不会伤害你,你只管下棋即可。”
“那这个,”我指了指自己的眼镜,“她会不会介意?”
“她只管下棋,不去管对手是谁。”夏良月又笑。
我稍微放下心来,跟雪樱收拾起象棋,上了二楼、三楼、阁楼。
阁楼比较矮,上面是三角顶棚,面积也不大,而且,两扇透气窗,全封起来了,这里应该是夏掌门和李清照日常对战的地方。
地板上,摆放着一个矮方桌,两侧各有一个蒲团,貌似应该是以跪姿下棋。
我跟雪樱将棋摆好,雪樱问我:“哥,要不要给你摆一杯茶水呀,紧张了可以喝一口。”
“她喝吗?”我指了指对面问。
雪樱摇头:“我哪儿知道。”
话音刚落,须儿光着脚上来了,端着个茶盘,里面一壶热茶,两只茶盏,放在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