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黑暗的夜里,我们都松了口气,他是有声的,我是无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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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间,我和吴文浩短暂地分过一次手。
大学四年我们是同城异校,高三那年我情绪波动太大,又经常请假,很难考出好成绩,吴文浩一向排名靠前,高考发挥稳定。
我们都留在了本省省会,我勉强上了个双非一本,他则去了一所985大学。
我因为考得不好,觉得辜负了爸爸生前的期待,内心一直很愧疚,所以大学期间别人都像放飞的鸟儿,我却把自己关进了比高三还牢固的笼子里。
想尽办法参加各种专业比赛,拿了不少奖金和奖学金,与此同时,我大二起就开始找各种实习,只为了以后能比别人多些选择。
不过再忙我都一心念着他。
我喜欢和他分享生活的每一件小事,有时是实习时遇到的麻烦,有时是我又学会了一道新菜。
他也是如此。
我们和许多普通的恋人一样,胡乱发脾气然后再互相抱紧,冲动任性后又回头哭着跟对方说「对不起」。
那时我们年少轻狂,以为那一刻在自己身边的人,就能一辈子走下去。
大四那年我们越发忙碌,我把所有时间空隙用来维持联系,他秒回的次数渐渐地屈指可数,偶尔有空聊到一半他就突然不再回复。
我高高地被吊起的兴奋常常被他「啪叽」摔到地上,跌得粉碎不堪。
他只会在事后,我情绪都快过期到馊掉的时候,冷淡地跟我解释几句。
我也想很有骨气地不理他,可是那时候的我舍不得。
我怕他新鲜感过了,会累、会腻,怕他的冷暴力,所以我在夜里哭完,醒来反省自己。
久而久之,我学乖了,每一次哭完后都在心里警告自己,两个人相处要注重分寸感,不要越线。恋爱不会永远处于高潮期,猛烈的欢喜注定会趋于平淡。
我告诉自己,细水长流的感情才能走得更远。
可惜现实给了我一记耳光,狠狠地告诉我:清醒一点。爱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他生日那天,刚好老师要带我去外地参加一场重要的比赛,不能留下来陪他,我内疚地跟他道歉,他很生气,说「不来算了」,大不了他跟别人过。
我以为他说的是气话。
而且我是骗他的,我早定好火车票,准备比完赛就立刻赶回去。我想着,怎么样都要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