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莹雪绕到凌协的身后,看着这爱人的背影,她咬着下唇,仍然没有吭声。看着他那痛苦的背影,她的心隐隐地抽痛着,张嘴想要喊他,突然看到树上有一条碗口粗的大蛇蜿蜒而下,眼看就要袭上协哥哥。
前方的凌协只顾着发泄内心的痛苦,平日的警觉心降低了不少,并没有察觉到背后的危险。
罗莹雪忙惊呼,“协哥哥,有蛇。”
看着那大蛇就要接近凌协,她又大呼了几声,可是凌协并没有回头看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不由得想起了小时候那次遇险,也试过她与协哥哥说话,可他没有回应她的事情。当时的她以为他只是过于疲累,所以没听到她的声音。
现在她明明就在他身后,他却仍然像是没有听到她的声音,她试着又大声喊了一声,“协哥哥,有蛇。”
凌协仍然没有回头看着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协哥哥听不见声音?她觉得这个想法荒诞之极,怎么可能?她摇了摇头,但是这想法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从她的脑海里面排除出去。看到那条大蛇就要缠上协哥哥,她顾不了那么多,拔下头上的簪子朝那大蛇的七寸扔去,然后急速地上前欲推开凌协。
就在这一瞬间,凌协终于感觉到背后有危险靠近,他镇定地掏出匕首飞快地往那危险处掷去,急忙转身,看到罗莹雪飞奔而来的身影,不禁有几分错愕,然后双眼渐渐地浮现出惊喜,伸手接住她那强力的冲势,抱住了那温香软玉的身子,“小小。”
罗莹雪顾不得说别的话,抬头看着他,“协哥哥,有蛇。”
凌协道:“别紧张。”他抬眼看到树干上碗口粗的蛇拼命地挣扎着,它的蛇头被他的匕首插中,而七寸处却是小小的金簪,被这两样东西钉在树干上,难以挣脱,而那长长的蛇身有着渐渐掉下来的趋势。
“看来它做不了怪了。”罗莹雪道。“我们走吧,由得它在这儿挣扎。”
凌协点点头,然后才放开她的身子,伸手牵着她的手,道:“好,小小说什么都好。”边说边牵着她的手往府内而去。
开始罗莹雪仍由他牵着走,但是没有一会儿,她就使力想甩开他的手,“我自己会走。”
“小小。”凌协使劲抓住她的手,停了下来,看着她那带着愠怒又悲伤的眼眸,“小小,你喜欢我吗?”
罗莹雪不吭声,不过俏脸红了红,她自然是喜欢他的,就因为喜欢才承受不住他背叛她的事情,想到这里,她的脸色又白了白。
凌协叹息一声,伸手抚摸着她滑嫩的脸庞,“小小,如果你喜欢我,是不是要多给我一点信任呢?”
罗莹雪看着他那真诚的表情,她不是傻瓜,他刚刚那焦急寻她的样子不像是装的,眼前的真诚也不像是装的,“协哥哥,那你老实地回答我,那个左珠儿是不是你的未婚妻?”她的声音忍不住地发颤。
凌协把她的另一只手也轻轻地握起来,紧紧地捧在手心中,“小小,我喜欢你,从你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为了有一天能将你拥进怀里,我一直不懈地努力着,我们彼此有情,难道就不应该彼此信任吗?小小,你相信我还是相信左珠儿?”他把问题抛回给她。
罗莹雪眨着眼睛看着他,其实现在冷静下来再一思考,她发现左珠儿的话里有着诸多的漏洞,有很多话经不起推敲,“协哥哥,左珠儿说的是谎话。”她用的是肯定句。
凌协兴喜地紧紧拥抱着她,“小小,对,那个左珠儿说的就是谎话。”他再多的辩解也不敌小小自己能想通,幸好小小对他的爱经得起这次的冲击。
罗莹雪却很快推开他,看着凌协那错愕的表情,她却噘着嘴道:“协哥哥,但她有一句话还是说对了,世上男人大多数都是三妻四妾的,我的心眼不宽,我的丈夫除了我之外是绝对不能再有另一个女人。”
闻言,凌协原本错愕的表情顿时就变成了笑脸,“傻小小,我不是世上那大多数的男人,在我确定了自己对你的情意之后,我只愿做你罗莹雪合格的丈夫,小小,我们之间不会有第三人插足。”
“协哥哥。”罗莹雪突然感动的紧紧拥抱他,“小小不要和别的女人分享你,你只能是小小一个人的,还有我们成婚前你要守身如玉,不许随便碰别的野女人。”她霸道地道,然后想到什么又加了一句,“还有不许有通房。”
“傻瓜。”凌协好笑地刮刮她的鼻子,然后凑近她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罗莹雪睁大眼睛看着他,感觉到自己的俏脸蛋如火烧了一般,“协哥哥,不是哄我的话吧?”协哥哥都二十岁了,这可能吗?
如果面对的不是自己的心上人,凌协是不可能说出这句话的,打趣道:“新婚之夜的时候,小小可以亲自检验一下。”望了眼罗莹雪那娇美的身子,他不禁吞了口口水,男人的天性在这一刻渐渐舒醒,耳根红了红,为了掩饰他的尴尬,转头咳了咳。
罗莹雪被他那一打趣就更不好意思,但是看到他突然咳了咳,于是紧张地道:“协哥哥,你怎么了?可是感染风寒了?”
凌协刚好回头看到她最后的嘴型,摇着头道:“不是,天要快全黑了,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他还是快点把小小拖走,不然他真的很可能化身大野狼。
罗莹雪含笑地被他牵着手,两人慢慢地往前走,听着远处那呼喊着寻她的人,她的心里有几分过意不去,“都是小小不好,若不是我一时走岔了路,也不会害得大家到处寻我。”
凌协含笑地侧望着她,“小小,下回若对我有什么不满,尽可以使出你享誉全燕京城的功夫打我一顿来发泄,可不许再躲到一旁让我好找,你不知道那种寻不到你的心情有多沮丧,多失望?”他永远记得小小不见了的心情。
“协哥哥,是我不好。”罗莹雪没有逞强地说自己没错,她确实是故意不让协哥哥找到她,让他急得如那乱窜的苍蝇。
凌协摸了摸她的头顶,“知道就好。”
罗莹雪伸手推开他的手,嘟着嘴道:“小小不是小孩子了。”
“在我的眼里,小小就是孩子,是协哥哥要宠爱一辈子的孩子。”凌协深情地道,是他要放进心里一辈子的宝贝啊。
罗莹雪听得窝心之极,伸手揽着他的手臂,“那小小就做协哥哥宠爱的孩子。”她喜欢被他宠爱的感觉,然后想起什么,皱了皱眉尖,“协哥哥,小小有唤你,你为什么不回应小小的呼唤呢?”她想到那唤了他数声他不回应的时刻,那个念头突然又冒了出来,她在心底摇摇头,这怎么可能?若协哥哥是那样子的,他又怎么能像一个正常人那样与人沟通?
凌协原本愉悦的神情在看到她的问题后就变了,这是他一直不想说的秘密,也是他不能示之众人的秘密,这次他可以找借口来搪塞,他也可以做得到一辈子在她面前掩饰住这个秘密,可是眼前的人是他的爱人啊,难道他要瞒住她一辈子吗?
罗莹雪原本含笑的嘴角在他的神情变了之后慢慢地垂了下来,协哥哥的表情为什么这么怪?难道她的猜测是真的?“协哥哥?难道……”
干爹干娘可以不在意他的缺憾,但是这是他最爱的小小啊,她有权知道他真实的情况。凌协抽出了被她环着的手臂,认真地凝视着她那似猜疑似肯定的眼神,苦笑了一下,“小小,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说到这里,他转开头,不想去看她的嘴型,“从我出生到现在都没有听到过任何的声音,因此我一直到三岁都不会说话,娘为了我不会说话丢尽了脸面,而爹也因为这个缺陷置我于不理,小小,你知道那个没有声音的世界是多么的孤独吗?就像一个人置身于大海中飘泊那样,你永远不知道彼岸在何方?如果不是因为下人的疏忽而让我遇上了干娘,是她说我可以学习唇语,如果没有我母亲那执着不放弃的一遍遍的教导,也许今天的凌协只会是一个废人,一个只能在孤独与寂寞中挣扎的废人。”这一刻的他没有了意气风发,没有了商场上的霸气,没有了应付帝王时的不卑不亢,更没有了平日的从容与慵懒。
罗莹雪的泪水不停地划下俏脸,她不知道协哥哥还有这样脆弱无助的一面,她记住中的他一直是个自信的少年,无论是平日还是在狼群中拼命保护她的样子。这样的协哥哥让她好心疼好心疼,她拉了拉他的手,他没有反应。她快步到他的面前,“协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