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今儿个是爹的生辰,你就消消气。”曲清幽劝着母亲,然后朝丈夫使了个眼色。
罗昊惟有上前拉着曲文翰坐下,“岳父大人,岳母大人也是为您好才这么做的。”
曲文翰与粟夫人两人这才坐下,各自把头撇向一别互不理睬。
曲清然见两人暂时停火了,于是笑了笑径自坐到桌旁,“今儿个我是来给爹贺寿的,母亲拦着我好没道理。”然后两眼看向坐在不远处被丫鬟抱在怀里的孩子。
曲清幽看到她的视线对着自己的孩子,看来上回废了她一条手臂的事情她仍没有得到教训,看来这二妹还是要弄出点什么事才甘心了,望向丈夫,他的眉尖也是微微皱了起来。“二妹,你是真心要为爹贺寿吗?只怕贺寿是假,挑拨爹与娘争吵才是真的吧。”
“大姐怎么这么说?莫不是见我现在没了夫婿,都欺负我这个寡妇?”曲清然看到曲清幽说中她的心思,假装一脸委屈地上前找曲文翰哭诉。
“幽儿,你少说两句不行吗?你二妹现在的日子都不容易了,你还要拿话来挤兑她?”曲文翰朝大女儿不满地道,转头安慰了一下二女儿。
罗昊见这岳父越来越不讲理,妻子明明是为他好,他反而是倒打一把真的是好没道理,“清幽可没说错,岳父大人的眼睛莫要被人蒙上了,好意与坏心都分不清?”连他都看得出曲清然动机不良,这素日里也算精明的岳父偏偏还听信曲清然的一派胡言。
曲清然闻言后,哭得更是声响。
“哭,哭,哭,今儿个是你爹的生辰,你若想哭丧就回司徒府哭去,净把衰气带回娘家,没见过像你这样的扫帚星。”粟夫人不满地道。
“夫人。”曲文翰大喝一声,二女儿都够可怜了,她就不能宽容一点?
粟夫人看到丈夫现在像个蛮牛一样,劝也劝不动,拉也拉不动,气得站起身,动作大到连椅子也被掀翻了,“咣”的一声掉到地上,“这宴我不吃了。”转身怒气冲冲地走了。
曲清幽看着那个吹胡子瞪眼睛的曲文翰,“爹,娘是为你好才会劝你,你若一味只相信二妹,那么将来爹可别后悔。”说完,追着粟夫人出去了,明月与明铛也赶紧抱着孩子跟上去。
“岳父大人真是糊涂。”罗昊甩下一句话也提步出了去。
曲文翰的脸红了红,真是反了天,曲清然见众人离去了,假意擦了擦泪水,“爹,女儿回来是不是搅了您的寿宴?若是这样,女儿就立刻回去。莫让嫡母与大姐不高兴。”
曲文翰道:“这不关你的事,你母亲是太过份了,都怪我平日里把她纵成这样。”平息了一下怒气,这才温声道:“岸哥儿呢?怎不把他带回来?”
“他最近有些咳嗽,我让他在府里歇了。”曲清然坐下来,然后又抹起泪水道:“爹,我现在天天晚上一闭上眼就看到夫君流着血向我走来,要我为他报仇。现在公爹有意再返战场,还望爹能帮忙美言几句,让公爹达成心愿,这样也算是告慰夫君在天之灵。绝不能就这样放过杀害夫君的大金国贼子。”
“你放心,不能让女婿死得这么冤屈,既然亲家有意要报仇血恨,我自当也助亲家一臂之力。”曲文翰道,再说据他观察,皇上现在对于这件事已经同意了个七八分,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可以出头的机会,哼,会反对的只有大女婿那一脉的人。说他没有眼力,他吃盐都多过他吃米,还想爬他的头上来教训他,真是岂有此理。
曲清然看到父亲坚定的眼神,顿时心里就舒了一口气,看来待会儿回府后对公爹也能有个交待。
曲清幽在内院里安慰了粟夫人半晌后,粟夫人才算是消了一些气,然后拉着女儿道:“幽儿啊,你爹为曲清然那贱蹄子的公爹出头,虽然我觉得这事不好,但是也不至于会影响了你爹的仕途啊?”她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会反对只是不想看到曲清然那贱蹄子得好。
现在没凭没据的事情,曲清幽也不好跟母亲说司徒鸿有可能没死的话,若母亲在父亲面前说漏了嘴,父亲很有可能会透露给司徒将军知道,到时候非但不能阻止司徒将军拿到兵符,还会让司徒将军借机反咬一口。“娘,现在我不好说,只能让你劝劝爹,无论如何别掺和进去了,我怕若出了事,爹想要不被此事牵连也难。”
粟夫人见女儿说得严重,也不再追问,只是道:“幽儿放心,你爹的头脑若还不清醒,我掐也要掐得他清醒过来。”
“娘,爹确实是糊涂,不过若他真的不听劝,你也别为此而与他起争执。要不然真的中了曲清然的计谋了。”曲清幽道。
粟夫人听了女儿的话愣了一下,“那个贱蹄子的用心我知道,不过我看你爹那个样子我就来气。”
“娘别为此气坏了身子,那样就真的不划算了。”曲清幽颇有些担心道。
粟夫人惟有笑着让女儿放心,看着时辰不早了,纵使不舍,也惟有让女儿一家离去。送走了女儿,她刚要转身回去,斜眼就看到曲清然那贱蹄子被曲文翰亲自送上了马车也离开了,鼻子就哼了一声。
坐在马车里,曲清幽道:“闳宇,我总觉得曲清然今晚似乎有点不对路。”掀起车帘子,看了看外面静悄悄的夜色,“我总觉得我们这一路不会很安宁。”
抱着女儿的罗昊也看了看外面,“不用担心,之前我已经派人回去报信了,只是岳父大人这回看来是吃了秤坨铁了心。”
曲清幽看着丈夫坚定的神色,这才放下心来,道:“曲清然尽拿她的悲情在爹面前诉说,爹也不是那心硬之人,焉能不被她打动?再者现在我们没凭没据的,这事情还指不定发展成什么样子?”
“只要他们有行动就会有痕迹露出来,清幽,天下没有不露风的墙。我们要做的就一个字:等。”罗昊笑道,等他们露出破绽,那么就可能顺藤摸瓜,只是怕若他们的猜测成真,那么到时候帝王震怒起来,曲文翰可能真的没有好果子吃,
夫妻俩正在闲话之时,外头突然有声响发出,很细微的声音,罗昊顿时就坐正身子,把女儿紧紧地抱在怀里,朝妻子道:“清幽,快点别给壮壮喂奶了。”
曲清幽听到丈夫的声音有几分肃穆,“是不是出事了?”急忙把衣服拉平整,抱着还没吃饱的儿子哄着,不让他哭出来。
罗昊点点头,“看来你那庶妹很不安份呢。”
曲清幽闻言,紧紧抱住怀里的儿子,看来今晚的预感还是成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