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脏一窒!
那人推门进来,并打开了灯,那是一个陌生的青年男子,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年纪,头发乱糟糟,衣服没有好好穿,衬衫衣襟打开着,一半衬衫塞在西装裤里,另一半掉在裤外,看起来,是喝了点酒。
“你是谁呀?”他倚靠在门口,皱着眉问我:“怎么在我家里?”
我说:“我是客人。”
“客人?”他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说:“我可从来没有见过睡觉不关门的‘客人’呢,你开门是想让谁进来陪你睡呢?”
“我……我只是不喜欢密封的空间。”我说。
他又是嘲讽的一笑,说:“这什么破借口,一个女人睡觉不关门就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等男人进来。”
说完,他走了进来,并关上了门。
我紧张了起来,赶紧起床,无意间把搁在床头的音箱摔到地上,摔得挺惨的,正在播放的音乐一下就停了。我这时候才意识到,因为我睡觉时一定要放歌,所以这醉鬼在路过的时候,听到歌声,才会注意到我这间房间的。
我捡起音箱,朝他砸过去,一脱手马上就跑出去,也不管有没有砸到人,反正感觉是砸到了。
我逃出去,马上就跑到汪太太的房间外面去求助,汪太太就住在我隔壁,她故意这样安排,就说是为了方便照顾我,所以我一出去就直接到她门前,用力地拍门把她喊醒。
那男人捂着额头走出来,指缝里面已经见红了,看见我在拍门叫人,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铁青的,用力地推了我一把,那力气很大,我直接就撞到墙上去了。
“啊!”
“你叫什么鬼!砸伤了人,你还有理了?”男人气愤地揪住我的衣襟,冲我嚷道:“这是我家,你知不知道?!你一个不知来历的女人跑到我家里来睡觉,还砸伤了我,你是不是想死!”
我吓得尖叫,但很快,有人推开了男人,我落入到一个温柔的怀里面,是汪太太。
汪总和汪太太都被吵醒了,穿着睡衣出来了,汪太太搂着我,不断地安慰我。我见到了熟悉的人,就变得冷静一些了。
汪总生气地瞪着那男人,男人喊了一声“爸”,我这才知道,这是汪总的儿子,想想也是,不是儿子,又怎么会说这里是他家呢?
“你干什么?”汪总生气地问。
男人指着我,像个孩子一样跟大人告状:“这女人打伤了我!你看,都出血了。”
汪总说:“你没事不去招惹人家,人家能把你打伤吗?你到底干什么了!”
“我……我就是看见客房的门没关,就进去看看……”
话未说完,汪总就暴跳如雷,一巴掌扇了过去,那声音惊天动地,别说是他儿子了,就连我自己都给愣住了,因为我没想到过汪总会这么生气,不,应该是说,我心底里就觉得他不应该这么生气才对——外人和亲儿子,亲儿子就算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了,那也不该这么生气啊,那一耳光子下去,我光是听着,就觉得应该脑震荡了。
看儿子那恍惚的样,我确信是该脑震荡了。
“你……你跟我到书房一下。”说完,汪总就气呼呼地朝书房走去。
男人回过神来,说:“不对,爸,我现在脑袋上有伤呢,难道这个时候不应该是帮我叫一下医生吗?”
汪总回过头来,瞪了他一眼,他就不敢说话了,只好乖乖地跟着他走了。
等他们走后,汪太太这才柔声问我:“可可,你觉得怎么样?”
我木了一下,才说:“肚子有点疼。”
“你疼你怎么不早说呀!”汪太太脸色一白,怎么看上去比我受到的惊吓还厉害呢?
她赶紧开车送我去了医院,医生检查过后要给我打一剂保胎针,我直接拒绝了。我说:“算了吧,这孩子我不要了,就让他这么去吧。”
医生愣了。
汪太太愣了一下,然后对医生说:“你先去准备药,我跟她聊一聊。”
那医生点点头,就下去准备要了。
我就知道,他们明着嘴上说尊重我的选择,但实际上心里面还是想着要留下这孩子,好以后换取他们想要得到的利益。
汪太太坐了下来,她握着我的手,眼神变得像是被刀割碎了一般,充满了疼痛。
“可可,我觉得,你应该把这孩子生下来。”她说。
我问:“为什么?”
“现在的你,不敢一个人呆着,也害怕太安静的环境。可是,这怎么能行呀?”她心疼地摸着我的手,说道:“我们没有人可以一直陪着你,你总是要一个人独处的,你睡觉也不能一直不关门。所以我觉得你如果有一个孩子可以一直陪着你的话,你就不会觉得就算把门给关起来就会太安静!我们没有人可以一直都陪着你的,但孩子却可以一直都陪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