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宫传讯,又是谁把讯息传到侯妃处呢?这其间不可能如此轻易地能传到侯妃耳边,那侯府之中最先接触此讯信的人是谁?”
铁恨小心地问道。
独孤焕冷眼一横,如剑锋般划向知颜,然后对铁恨说道:“铁大人,当初从王宫之内密传消息入府,是经府上两名心腹之口才到她这里的,噢,准确地说应该是本要直达本侯之耳的,可是中途不知为何让她给截了下来,她便亲自来传达了此事,便是密诏本侯进宫,进而便是本侯进入了他们布下的局中。”
“那侯爷所说的府上两名心腹现在何处?”
铁恨问道。
“皆已失踪,本侯在昨日深夜已问过她了,她说被她命人灭了口!”
独孤焕说到知颜的时候,根本就不再看她,看起来心中的那股恨是越来越强烈。
“侯妃,侯爷所说之事,你可有话说?”
铁恨问话,让知颜慢慢缓了下来,此刻显得很平静,她毫无顾忌地回答道:“确是如此!”
“那你为何要这么做?”
铁恨似乎有些按程序开始进入审问状态。
“我一切皆为了侯爷!”
此时知颜突然变了个人似的,一脸的冷静与不屈,那娇美的容颜之上,却深情地眼光看向独孤焕,进而很冷毅之光扫向全场的人。
她用力挣扎着要站起来,无奈身子被缚,一时难以使力而起,独孤焕也看到了这一幕,便使了个眼色给后面的府兵,这才把知颜扶了起来。
“一切为了侯爷,这话若是平日里,或许这是天经地义之词,毕竟你可是西鹫侯爷的正室夫人,也是当年大王与夫人钦点明媒的,尚且这么些年来,侯妃对侯爷的好大家也是有目共睹有口皆碑的,确是一名相当出类拔萃的贤内助,一心为侯爷计,自是无可厚非,可是眼下说是为了侯爷,恐怕总有些无稽吧,这不是要把侯爷往火炕里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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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启阁忍不住说出了心里想说的话,而且看知颜的眼神似乎总有些明猜暗测的样子,似乎此刻在他眼里,知颜已然完全不是侯妃的高贵,只不过是一个阶下囚,所以在语气上带着有些暗刺。
“梁启阁,铁大人问话,你是否有些僭越了!”
独孤焕也是看梁启阁极为不爽,所以此次提醒虽然声音不大,但那语气就是一阵的质问。
“侯爷,恕老臣失理,老臣有些急了,急着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所以,所有点……”
梁启阁假意赔笑,铁恨却不在乎,然后看着刚被扶着站起来婷然玉立的知颜,说道:“方才梁大人所言,那么我就借他一问,不知侯妃有何说法?”
知颜此刻冷静至极,忽然展颜一笑,说道:“说法,还要什么说法,你们这些王城的顾命大臣,原本是城邦之肱股,难道你们比妾身还不更清楚些吗?眼下的枭城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破败状况,大王卧病这么多年,早已远疏权政,夫人尽管倾城之仰,但毕竟不能逾王权之矩,四位侯爷已亡了两位,一位本身天生臝弱多病,而眼下只剩下我们侯爷了。”
独孤焕听到知颜这般说话,简直震惊,这个时候他才以一种极为意外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夫人,看得出来,这些话必然是独孤焕万万没有想到的话,或许他根本就没有想过,平日里温柔乖巧的夫人,竟然此刻说的话充满着大局观与政治色彩,而且语气那般的有底气,似乎都在为着自己在说话。
独孤焕侧着细听,他来了兴趣听下去,接下来知颜会说些什么。
“身为女子,自是无法越矩行事,但是我们家侯爷的事,妾身我一直视若重于我命,所以侯爷的前程鹏举自是妾身的操心之急,邦一日不可无君,城不可一日无主,而眼下的枭城已然多少年没有了王主事了,所以四下暗涌湍急,争权夺利,情势之危,有如垒卵,相信各位大人心中自是清楚的紧。”
知颜说到这里,很从容很冷意的眼光,扫向了全场的大人们,还奇怪了,有的大人还真的心知肚明的有些羞愧低下了头;有的却不以为然,但是目光中有些游离;有的干脆就视而不见,一脸的漠然。
独孤焕听到这里的时候,心头突然一紧,他好像听出一些眉目,似乎这知颜前面看似以大局的角度去分析形势,而突然如此要转向一心为自己的话……
独孤焕不敢多想,也只有听她继续说下去,看她有什么样惊天的之说。
“妾身作为侯爷的夫人,自是要为我家侯爷着想,侯爷虽然算不是上经天纬天之才,可也是一城英杰之所寄,枭城情势如此,难道各位大人就不好好想想,如何把我家侯爷立主为王,来真正主持眼下凌乱无章的枭城大事吗?这是情势所急,更是时之所望。”
知颜眼神中的凌厉慢慢绽露出来,而且一身的傲然之气完全把独孤焕给看懵了,眼前这人还是在自己身边服侍多年的夫人吗?还是那位娇弱温柔贤慧的妻子吗?她眼下说的这些话,分面上是在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把罪责揽,而实则在暴露着独孤焕一心想谋位为王的实证。
“你在胡说什么?当时本侯问责你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独孤焕气急败坏,用手指着知颜脸都气红了,可是手指着她的方向顷刻僵在了空中,一时间没有说下去了,因为他突然明白自己此刻发火指责是极为不理性的,因为眼下知颜的身份早已不在自己这一边了,所以自己气极之下说再多也是枉然的口水废话。
列位大人可是听得清清楚楚,此刻所有的人目光都聚焦在独孤焕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