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一个黑色广袖深衣的中年人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他的脚步沉稳有力,一举一动气度俨然,比起华永宁钱仲夏之流,明显多了几分深沉和底蕴。
晨光落在他的身上,衣缘上金色的绣纹熠熠生辉,将那一身本就大气的黑色深衣衬托得更加庄严,又多了几分不可言说的贵气。
这人,不是姜定山是谁?
这一个月以来,随着姜氏的蓬勃发展,姜定山的斗志日益高昂,好似年轻了好几岁,整个人的气质也发生了脱胎换骨般的变化。
若是不认识他的人见到,八成会以为他是哪个大家族的掌事,而不会相信他是一个乡下工坊的老板。
“东家。”
林洪明紧皱的眉下意识地松开,一边拱手行礼,一边抬腿迎了上去。
张子耀和赵宏光紧随其后,脸上也露出了笑意。
虽然他们刚才动了一丝恻隐之心,但既然东家都发了话,他们自然不会有意见。钱仲夏虽然还算是个人物,但终究是外人,
挤在门口的炼器学徒们下意识地退开几步,把路让了出来。
他们的眼神中不知不觉带上了几分恭敬,态度也不知不觉变得拘谨,跟面对华永宁等人时的随意截然不同。
华永宁见状,眉头不知不觉皱的死紧。
原以为已经十拿九稳的事,想不到竟然再次横生波折。
他眼珠子一转,忽然冷笑了一声:“姜老板不愿意接受我们的挑战,莫不是怕了?”
姜定山正跟三位炼器师傅寒暄,闻言扭头看了华永宁一眼,脸上便现出了一丝冷笑来。
“华老板莫要搞错了。如今姜氏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再过两个月,就算我不动手,你的华瑞阁也得关门大吉。”
说着,姜定山顿了顿,冰冷的眼神从华永宁和钱仲夏脸上缓缓扫过:“赢了没有任何好处,输了却要就此放过你们,我有什么理由接受挑战?”
“你!”华永宁神神情一滞,顿时被气得胸闷不已。
他特意捎带上丹阳坊,就是为了示敌以弱,让姜氏觉得华瑞阁必输无疑。
再加上钱仲夏在炼器师中口碑一向很好,有他出面打苦情牌,多半炼器师都会忍不住心软,两者相加,斗器的局就差不多成了。
谁知,姜定山居然不按常理出牌!
平常人在这种看起来占尽优势的情况下,不是都会下意识地放松警惕吗?他姜定山怎么还这么斤斤计较?!
华永宁差点气得吐血,连脸色都扭曲了。
姜定山看着他的表情,忍不住冷哼了一声,说道:“看来华老板是想明白了。”
任谁一大早被人闹上门来,心情都不会好。姜定山心情糟糕,干脆连客套都省了。他自己工坊里的事情都快忙不过来了,谁有闲心跟他们勾心斗角?
想到这里,他随意把手往身后一背,侧身让出了中央的位置,冷眼看着几人,说道:“几位,请吧~”
身旁的炼器学徒们配合地往旁边涌去,人群中顿时清出了一条通道,一直通向门口。
姜定山,林洪明,赵宏光,张子耀,乃至于周围所有炼器学徒们,都齐齐将目光落在了华永宁钱仲夏一行人身上,眼底的神色各不相同,却没有一个是善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