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大汉轰然倒地,双眼圆瞪,死不瞑目。一招致命,他们的咽喉处各插着一柄锋利的匕首,源源不断地鲜血从伤口喷出,死不足惜。
男子躬身,将那两柄匕首拔出,而后慢条斯理地将上面的血液擦拭在了两个人的身上。待到干净了,他将匕首收回袖里,连连摇头,就这点本事,还敢学人杀人越货?
他起身理了理衣衫,低声嗤笑,“险些弄脏了我的衣服,可就剩下这么一身行头了。要是被你们的脏手脏血弄坏了,你们可要死得更惨了。”
语毕,他头也不回地离去,歇了这么久,倒是有些力气了。一个响指,身后的那两人身上竟是落了好些赤红色的花瓣,好似一团团烈焰,顷刻便将两人覆盖掩埋。
肮脏的身子,圣洁掩埋,兴许会宽恕些你们的罪孽……
半个时辰后,人来人往的大街,他总算进了向城地界,忙不迭寻了路人问路,“姑娘,请问向城北营怎么走?”
“你……你再往北走,半个时辰就到了!”见男子满脸的乌黑,少女有些害怕,匆忙说完就跑,速度之快,好似身后有饿狼追赶,一眨眼的功夫就没了踪影。
跑这么快干什么?男子不明所以,愣了愣,没问出口的话只能转向一旁的妇人,“大娘,请问,这个……哪边是北?”
大娘?三十出头的妇人气得不轻,恨恨地瞪了男子一眼,“混蛋,有没有点眼力劲?”冷冷地白了男子一眼,妇人转身就走。
愕然,男子站在原地久久不动,半晌后他终是下了狠心,张嘴一声大喊,“我很有钱!敢问哪位能送我去向城北营?谁送我去,银子大大的有!”
全场立时哗然,“我送您!但是得一两!”
“俺送您吧?俺只要三十个铜板!”
“滚,老子送公子你!老子力气大,吃得少,只要十个铜板!”
……
眯眼看着众人,男子的声音转而淡淡,“一个铜板,少一个不给,多一个也不给。”
“啊呸,你不是给银子么?”
“不守信用!”
“铜板也行,一个就一个,我送你!”一声脆响,一个挂着鼻涕的小孩子竞标。
“有劳。”男子朝小孩子自认为温柔一笑,旋即随之朝北而去。嘿嘿,又省了不少钱。就冲这点,全天下得有多少女人哭着喊着嫁给这么简朴节约的他?
※
“梦白,我是个吃了亏不发一声的人吗?”几个月前,宁止在赶赴北齐的前一晚,如是问他。
他闻言发笑,“当然不是,你是个没有吃亏都会叫全天下知道的人。”
“那万一我吃亏了,你会不会帮我讨回来?”
“呵,这话倒是有点意思了。试问这天下谁敢算计你,谁又能算计过得你?这吃亏的,恐怕只有他们吧?”
“我认真的。”
“那你更不用问了,你要是真吃了谁的亏,被人欺辱了去……这么多年,你该明白我会如何?”一字一顿,掩不住他嘴里的寒意,以他的手段,定是要对方惨到后悔做人!
笑,宁止意味深长,“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此一去,指不定哪一日会用到你。”
“只消你一句话,随叫随到。”
笑得突然有点难看了,宁止替他悲哀,“……可别迷路。”
因为迷路,他整整迟到了两日。
北营门口,大老远便认出了男子,等了三日的秦宜利落地冲男子单膝跪地,心下却是纳闷,缘何只有姬梦白一人?那些随行的侍卫和马轿呢?
“秦宜见过侯爷!”
“瞧这一脸的花糊,叫猴爷还差不多。”自嘲万千,姬梦白顿了顿又道,“赶紧弄洗澡水,本侯都三天没洗澡了,敌人闻着我的身上的味儿都能寻到我在哪了。”
秦宜眼皮一抽,硬着头皮消化男人的话,“侯爷放心,卑职这就去办!”
“殿下,小侯爷到了,正在洗浴。”帐内,闻得消息,宁止微微点头,仍是不动声色的议事。待到一个时辰后,他掐住了时间,将事情告知,“小侯爷来了。”
众人惊得不轻,慌得出帐,却见姬梦白已经在帐外不远处随意地观看,模样闲肆。
“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