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曹飞虎一声叹息,看着陆乙的灵位出神,再无言语。
亥时的时候,他两眼酸涩,有些困了,正欲就寝。就听门外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他正欲脱衣的动作一顿,扭头看门,这么晚了,谁啊?
他还未说话,门面的人先说话了,清脆的女声响起,“曹老爷,可睡了?”
曹飞虎皱眉,这么晚了,怎么还来了个女人,也不知避嫌。他正欲说睡了,转念一想,万一对方是曹霜,岂不是错过了。
“哦,还没睡。你且等等,我这就来。”他大步走到门前,将门打开,就见外面站着一名小妇人,还有两个小丫鬟。
看那小妇人的容貌年纪,他心下暗道对方是曹霜无疑了,呸,这小狐狸精按捺不住,自己倒找上门来了!
他佯装不知,开口询问,“敢问您是?”
曹霜福身作揖,一本正经道,“奴家曹霜,是陆乙新过门的妻子。”
果然是她!曹飞虎心下恨恨,强忍着才没有爆发出来,尽量平静道,“哦,原来是嫂夫人啊。这么晚了,您来有什么事吗?”
曹霜淡淡道,“先夫不幸过世,我每日都会来新房祭拜他。不想今日您也在,但是我不想断了这习惯,就壮着胆子来了。冒昧之处,还望曹老爷见谅。”说着,她指了指身后的两个丫鬟,就见丫鬟们手上捧着托盘,放着新鲜的瓜果点心,还有两根拇指粗的香烛。
这小蹄子,装得可真好啊!等着吧,他迟早扒了她的狐狸皮!
曹飞虎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原来如此,夜里风寒,嫂夫人快请进。”
“叨扰了。”曹霜带着两个丫鬟进屋,径自祭拜起了陆乙,为他洒酒点香,神色悲戚,纤瘦的身子一抖一抖,居然无声地哭了起来。
“夫人,节哀啊,莫要哭坏了身子。”两名丫鬟忙不迭劝慰,心道,夫人可真是痴情啊,这一个多月以来,她每天都来祭拜老爷,一早一晚,从不间断。
若不是今天曹飞虎来了,她应该会和平日里一样,是不会叫她们的。夫人思念老爷,会独自一人在屋里和老爷说说话。
哎,真是个痴情的好女人啊。可惜,命太苦了,才嫁进来,老爷就出了这样的祸事。可怜了夫人,被人指指点点,说她是白虎星下凡,生生害死了老爷。
曹飞虎站在一旁,不着痕迹地观察曹霜,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先入为主,他总觉得曹霜这女人装腔作势,一双眼珠子乱转,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不刻,曹霜祭拜完毕,起身冲曹飞虎一礼,“曹老爷,时候不早,奴家告退了,您也早点歇息吧。”
“好,嫂夫人慢走。”曹飞虎还礼,将曹霜主仆三人送到了门外。等她们三人出了院子,他才回屋。
不刻,门外又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不过声音很低,三长两短。曹飞虎噌的从床上坐起,忙不迭开门,就见宁止三人在外面,他慌得将几人请进屋里。
“殿下,曹霜刚走,她来祭拜了陆乙,我也没发现有啥异常。”
宁止点头,几人又在屋里查看了一番,也是一无所获。不刻,几人在正厅集合,纷纷摇头,难掩面上的失望。
云七夜在正厅里待了一会儿,不由皱了眉头。刚才也没有注意,时间一长,她居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这味道……好像是安眠香,而且出自沧澜教,是做迷香之用的。
她心下一惊,慌得又闻了闻,竟然发现喜房里不止有安眠香的味道,还有辟尸香的味道。辟尸香亦是出自沧澜,是一种用来掩盖腐尸味道的香料。
她骇然,这里怎么会有这些东西?安眠香就算了,辟尸香又做何用?
她忙不迭在屋内寻找,很快在祭台上发现了异样,那两只祭祀用的香烛,不是一般的香烛,一只掺了安眠香,一只掺了辟尸香。
她慌得将香烛熄灭,心下震惊,很快反应过来,难道这间屋子里有尸体?她扭头又查看了一遍屋子,并没有发现哪里可以藏尸体。
见她熄灭了祭奠的香烛,神色异样,宁止道,“怎么了?”
云七夜缓了缓神色,尽量自然道,“殿下,这香烛有问题,我以前……和西域的商人有过来往,熟悉这味道,不出意外,这香烛里掺了安眠香。”
“做何用?”
“迷香。”
闻言,曹飞虎瞪眼,气的不轻,“我说呢,曹霜那小妮子,进来以后就贼眉鼠眼的,一个劲儿乱瞟,原来在这儿做了手脚!我现在就去找她,他娘的小蹄子,居然害到老子头上了!她也不去打听打听,我曹某人是吃素的吗?!”
宁止出声制止,“别动声色,莫要乱了阵脚。”
曹飞虎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抱歉啊殿下,我又急性子了。那您说,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啊,我都听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