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头儿,真是会挑时候!
大家伙被吊着,心里直痒痒,纷纷掏口袋,准备扔铜板。恰逢此时,只听“咚”的一声响,一锭大银子凭空出现在了托盘里!
见状,众人惊叹,哟,这谁啊!出手这么阔绰,这么大一锭银子都可以买一头耕牛了!
众人纷纷侧目,就见坐在第一排的宁止,光风霁月的好模样,当即有不少姑娘红了脸,也不知道对方是谁家的儿郎。
好小子,有前途,有前途啊!说书老头儿略有些浑浊的眼都亮了,手里的三弦起劲,连花乐一打,连带着声音也大了,“嘿,俊公子出手阔绰,小老儿在此谢过!看您这面相骨骼,贵不可言!您要是学文,那将来就是文状元。您要是习武,那就是武状元。总而言之,将来必成大器呐!”
这老头儿,还真是能侃。下头的众人纷纷笑。
老头儿拍了拍惊堂木,见好就说,“来,咱们继续说下去。”
刚才说到,陆母无奈之下,只好又去找冯半山商量对策,冯半山回家思索了几天后,给陆母出了一个主意。
他说,“这新娘虽然是白虎星下凡,但也不是没有办法。依照我推算的卦相来看,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可以化解这场灾难。只不过……”他着冲陆母促狭一笑,就是不说下文。
陆母哪里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慌得将五百两银票递上,爱子心切,只消儿子无事,这点钱又算的了什么呢?“先生快说,莫要打哑谜了。”
冯半山忙不迭将银票揣回兜里,凑近了老夫人,神神秘秘道,“你家还是按约定的时间,正月十五那天完婚,到时候一定要把婚礼办得隆重热闹一些。待到宾客散去以后,立刻将新郎和新娘锁在新房之内,连关三日。如果到了第四日,这二人依然平安无事的话,那应该就可以把这场灾难化解了。”
就这样?听上去和过家家似的。陆母看着冯半山,不确定道,“……这,这能行吗?”
冯半山拍了拍胸口,信誓旦旦,胸有成竹,“您放心吧,听我的没错。到时候,白虎星连关四日,见不得花花世界,受困于地,起不了妖风的。再说了,陆大夫还治好了我娘多年的腿疾,算是我家的恩人了,我能害他不成?”
陆母点头,眼看儿子四十多岁了,一天天清心寡欲,本以为陆家无后了,他居然又对女人动了心思。她这老婆子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人泼了冷水,这婚事,真是一言难尽啊……
可谁叫儿子喜欢人家呢,好在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甚好甚好,天可怜见啊。
陆家列祖列宗保佑呐。她在祠堂里拜了拜,告知先人,第二日便命人准备婚礼事宜,依计而行。
到了正月十五那一天,陆家大宴百里宾客,婚礼热闹非凡。陆乙虽然四十多岁,但是长得体面周正,和这十七岁的小新娘,还算般配,称得上是郎才女貌了。
半夜时分,客人方才尽数散去,陆母赶紧让家里的仆人把新房的门窗钉死,只在墙角那儿留出一个洞,作这三日送饭送菜,倒夜壶之用。
第一日,屋内倒也平安无事,三餐饭菜送进去后,没有多会儿,空的碗碟便被递了出来。还能听见陆乙和新娘的说话声,有说有笑的,很是恩爱。
第二日,依然如此。
第三日,也没听到里面有什么动静,三餐的饭菜递进去后,很快也都被吃了个精光。
眼见三日如此,大家伙都以为灾难已经化解,心中好不欢喜。
待到了第四日,天刚刚一亮,陆母就命仆人拆去了钉在新房门上的铁钉,准备请已经受了几日委屈的儿子和儿媳出来,告祭先祖,好好享受一顿丰盛的早餐。
可谁知,门刚一打开,大家就看到在微弱的烛灯下,仍然穿着新郎喜服的陆乙,披头散发,像疯了一样冲出了房门,向着庄外跑去了!
“老爷?”
“乙儿!”
陆母和仆人们都被吓呆了,回过神来,管家赶紧带上几个仆人向陆乙跑去的方向急追。追了几百米,就见陆乙一路朝着渡口的方向疾奔,到了渡口,他似乎完全没有听见身后众人的呼喊阻拦,“噗通”一声就跳入了容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