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李枕一脸倦容,可张嘴便问:
「你怎么样?」
呜呼,我真铁汉落泪。
「我没事儿。」我摇了摇头。
李枕拍了拍我的肩膀,没有说话,许是还没和缓过来。
「李枕…」我擦了擦眼泪:「谢谢…」
李枕叹了口气:「你还是感谢顾容吧。听闻你被抓起来,他急得发疯,在婆若城不管不顾就要跑回来。若不是我给他来了一棍子,恐怕他已经疯到圣上面前去了。」
「你…给了他一棍子…?」我怔了怔:「那…那个血书…」
李枕叹了口气:「是我冒他之名所书。」
我急了:「这可是杀头的大罪!!李枕,你得了几天圣宠,真当自己有了免死金牌么?!」
李枕神色端正严肃,眼神却温润沉静。他说:「阿簪,我这么做是因为我确定,顾容会这么做。为了救你,他顾容疯到圣上面前都不怕,一封血书由谁来写,又有何分别?」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李枕说得对,顾容自小就是一个倔强的人。他聪慧勇敢,坚信自己所走的道路。一旦走上,不计后果,也绝不回头。可李枕不同,他心思缜密,处处小心,即便被所有人验证过正确的路,他也左右思量,随时准备撤出。
所以这一次,疯了的,也许不是顾容,而是他李枕。
人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红不红黑不黑的倒是无所谓,但我有点怕李枕变得越来越像顾容。
他不应该,也不适合。
帝王之位需要知人善用,深谋远虑,又有仁心的人来做。将军之位才需要一个勇往直前,信念坚定的人。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顾容会是个很好的将,却永远不会是一个很好的王。
而李枕不一样,他是要做皇帝的人。原本的李枕很适合,现在的李枕正逐渐走偏。
我轻声叹息。
李枕蹙眉:「阿簪为何叹气?」
「啊?」我一愣,随后轻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和顾容这样的兄弟,得一个都很难,我竟然有两个。不知道是便宜了我,还是坑了你们。」
「兄弟…?」李枕十分认真得看着我:「你真的觉得顾容是把你当作兄弟么?」
「嗯?」我又是一愣。
最后的这一愣,我愣了好久好久。就好像心底的最后一层纱被陡然掀起,有些什么被刻意忘记的、忽视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