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枕静静坐在我旁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我可以瞥见,他的屁股抬起又落下,落下又抬起,抬起来又落下,足足反复了四次。
随后,只有一声无奈的叹息。
我与顾容闹了整整三天别扭。这是自打我俩相识以来,最久的一次。
第三天夜里,我坐在长廊里看月亮。他晃悠悠提着酒壶和酒盏走了过来。我知他是冲我来的,可我没有侧头瞧他。
他一屁股坐在我旁边,问:
「喂,沈孟簪,若我不来找你,那是永远不会去找我的,对吧?」
「你在跟我说话?」我绷着脸。
顾容低头轻轻笑了:「沈孟簪,这么多年,你是一点儿没变。做错了事,永远那么理直气壮。」
我没有说话,默默接过他递过来的酒盏,喝了口酒,呼了好大一口酒气,才道:
「说也说过了,骂也骂过了。你心里舒服点了没有?」
顾容摇了摇头:「每次和你吵,我都不舒服。」
「因为你吵不过我?」我笑了。
顾容见我笑,他也笑了。笑了一会儿,却叹了口气:
「簪簪对不起。那日是我语气重了。」
「该道歉的是我。」我向前踢着腿,盯着脚尖儿,补充道:「可这跟牵不牵扯静王,真的没关系。」
关于静王侧妃的事,我没有再作解释。
我觉得我真的很矛盾。一方面我希望跟顾容解释清楚,我早就不喜欢静王了,更不会因为他,置云王府于不顾。另一方面,我又希望顾容可以明白我,不需要我多作解释,就可以明白我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
我正纠结着,矛盾着,顾容又开了口:
「李枕说,我是关心则乱,是当局者迷。他说…你的心里装了太多太多的人,太多太多的事。他说…你不愿意云王府惹人注目,拼命得想要压住是非。他那天痛骂了我一顿。」
说着,顾容笑了:「李枕真是比你亲哥,还像你亲哥。」
「得了吧。」我扬起嘴角:「你俩一个黑脸一个白脸,专忽悠我。不然我还会坐在这儿?」
顾容没有接话,兀自又喝了口酒。脸色微微发红,眼神也迷离起来。
他喉咙微哽,轻缓说:「我明白你的心。你为了李枕、为了我、为了沈府,你想息事宁人,不想招惹是非议论。可是簪簪,你知道么?他们就是咬死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