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的行人车辆不少,都顺着街道右边而行,想必很多都是昨日来参加赏兰宴的商人和官吏。
不少马车车厢四周的窗口披上了厚重的帷幔,想必是家中的女眷,遮挡得严严实实。
顾甲这行人引起了不少人的侧目,每个人都背着刀或剑。
看着也不像是不好惹的样子,马背上的郎君瞧着都是俊朗不凡。
偶尔也有不少窗帘慢慢露出一个角落,一双好奇的眸子往街上张望,然后又似受惊的小鹿快速掩上窗帘。
间或也能听到车厢里传出严厉的妇人斥责声,小姑娘嗫喏的辩解声。
顾念暗自庆幸没有穿到那些足不出户的闺房小姐身上,那样的人生了无生趣。
随着车队缓慢前行,总算到了城门口。
还是两列戎装的兵士分列而立,只平淡的扫视着从面前走过的车辆行人。
出了城门一炷香的时间,前面出现了三岔路口,马车车队缓慢分别朝三个路口分道行走。
陆东直接走中间的官道,一路南下。
再行了一盏茶的时间,路上的车辆都慢跑起来,陆东也不例外,马鞭刚挥出响声,马的四蹄都跃起,路上扬起的灰尘满天飞。
在府城歇息了这么多天,再次纵马而行,顾念的心情再也不似当初出逃时的心境了,全身心的放松。对未来的迷茫也消失了,他们正在往家的方向飞奔,虽然房子还没建好,但也确定了,家就在那里!
顾甲不时侧望几眼女儿,那欢快是真的,那稚气未脱的脸上露出的开心也是真的。
手拉缰绳的顾念坐在马背上,身后的披风被风吹起,飘扬在身后,高束的头发被风吹得迎向空中,脸上带着浅笑…这场景,直到顾甲老去,还在回忆着今天的这一刻…
顾甲无比庆幸带着陆宴重觅新生。面对权势,不妥协,不畏惧,哪怕再难,也得去面对和抗争。
山奈的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出了府城,远离了王叔,就不必再躲着藏着了。到了武县,我就成了真正的山奈,只有这群人才知道自己底细的山奈,那又如何,他们是和我坐在一条船上的。
随州是个水分很充足的州府,虽然同样没下雨,但沿路看到的河流并没有露出河床。湖泊虽然不是存满了水,六分满还是有的。
禾苗在水田里绿油油一片,长势喜人。已经四月底了,顾念看到了路边的河里有很多鸭子在戏水,赶鸭人手里拿着一根细竹竿慢慢把不听话的鸭子撵到队伍中,再一脸惬意的望着鸭群。
是啊!再过两个月这半大的鸭子长大后就会下蛋了,下了蛋就有了进项…
路边见到的房子大多还是泥坯房,这种泥坯雨水洗涮多了容易垮塌,顾念记得一种搭建泥坯房的方法:墙壁两边用厚木板固定住,把混合了碎稻草杆的泥土倒进厚木板间,使劲夯实泥土,经过千锤百炼的泥土砌成的墙也比泥坯房牢固。
假如武县也是泥坯房多,顾念想,我不妨让他们试试建这种夯实的泥墙。
路上的行人并不多,官道慢慢进入山林间,没有了太阳的照射,林间显得暗沉。马蹄声惊得鸟儿不断拍着翅膀飞出了林间,偶尔也能看到肥美的野兔四处逃窜…
空青惊喜的看着肥兔子,很想给它一弩箭,看到小姐瞥了她一眼,才笑嘻嘻的移开视线,专注着前面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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