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子点点,夜风微凉。
未央宫里一片欢声笑语,君璟被抱过来时起初还不乐意,扭着身子就是不看君煜,可没一会儿,君煜喊了他两声,他便跑过去,眼巴巴地盯着他,君煜失笑,伸出手把他抱进怀里,哄了没一会儿,君璟便笑得跟朵花一样。
林皇后和忍秋在一旁憋笑憋得辛苦,见他们兄弟两和好如初,悄悄地走了出去。
“当年生下璟儿之后,我身子亏得厉害,不能亲自照看他。我记得煜儿那时候也才十四,功课繁忙,还摊上他那个不省心的爹,忙的脚都沾不了地,还要日日过来照看璟儿。”
知道她心疼两个孩子,忍秋轻声安抚道,
“如今两位皇子关系如此要好,娘娘也是要向前看的啊。“
“是啊。“林皇后看着平静的湖面,环绕四周,
“本宫记得,以前锦绣宫那位可是最喜欢这里的湖,沾了她的光,这湖边可是每年都要翻新好几遍,你瞧,这漆都是前不久新刷的。可如今呢,人都不在了。”
忍秋没阻拦,也没说话,由着她将这些年的苦水倒出来,
“你说这宫中的日子怎么那么难熬呢,本宫十六岁进的宫,比今日来的姜芷还要大一岁。从前一直听父兄讲,宫里的日子好,宫里的日子好,可进了宫,这高墙瓦院的,本宫怎么才能出去啊。本宫一直盼着,一直盼着,这么多年过去,本宫如今都三十六了,还被困在这高墙之中。”
她抬起头看看四周,神情悲怆,
“本宫前些日子只感觉自己要死了,那时只想着,死了好啊,死了好啊,可煜儿一回来,本宫又不想死了。万一我走了,煜儿一个人在这宫中,还要护着他弟弟,怎么能斗得过锦绣宫那母子两啊!”
“不过幸好,老天有眼。”林皇后看着湖,眼中闪过一丝嘲讽,“那母子两作恶多年,也是尝到了自己亲手种下去的恶果。你知道吗?那日本宫听到锦贵妃被赐死的消息,真解恨啊!从前风光无限,到头来还不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哈哈哈哈哈。”林皇后压抑地笑出声,在忍秋的搀扶下站起身,“如今我儿前路光明灿烂,那母子两地底有知怕是要咬碎牙。”
忍秋心疼地看着她,“娘娘,风太大了,回去吧。两位殿下还在等呢。”
林皇后注视湖面良久,低声应了一句好。
两人回得及时,婢女们正在上菜,见林皇后进来,君璟转着身子从君煜腿上下来,一路小跑到林皇后跟前,牵起她的手,奶声奶气说着,
“母后,小心路。”
“好。”林皇后宠溺地摸摸他的脸,“我们璟儿真乖。”
得了夸奖的君璟笑得开心,如法炮制将君煜拉到桌子前,坐上椅子,大声宣告:“人齐了,吃饭!”
“好。”
三人先后动筷,君煜边给两人夹菜边说道,
“今日母后的东西可送过去了?”
“还没。”忍秋回他,“娘娘准备了很多,姜姑娘今日也没怎么挑,打算明日仔细看看了再送过去。”
君煜点点头,林皇后问他,
“怎么了,煜儿可是想到了什么?”
君煜面色如常,“没什么,只是孩儿先前也打算送些东西过去,怕重了。”
林皇后脑海里不免想起女孩乖巧的模样,叹了一口气,
“是啊,她也不容易,一个人在外闯荡,家里人也帮不上什么忙。”
君璟虽然不懂他们在讲什么,但突然伸出手握住林皇后,一本正经,
“母亲不要叹气,会把福气吹走的。”
“好。”林皇后笑着摸摸他的头,问君煜,
“那你如何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