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又是一片动荡。
姜亭月摸着自己的脸,一言难尽道:“去年只是朝令夕改,今年这是怎么了?圣上这皇帝当的,怎么跟玩儿似的?”
三岁稚童都没这么反复无常。
姜世忠一语中的道:“表面而已,去年是为了给两位皇子放权,今年是为了收权。宫宴的时候,圣上中毒的消息没瞒住,大臣们觉得圣上快不行了,都开始纷纷站队,一半推大皇子上位,另一半推三皇子上位,总之都在逼圣上赶紧立太子,他这是舍不得自己手中的权力,装疯卖傻,在逼大臣们让步。”
人人都心知肚明,但人人都跟着演,两位皇子演好儿子,朝堂上百官们演好臣子,圣上也演年岁大犯糊涂事但无辜的好皇帝。
姜亭月问:“那圣上快死了?”
经过上回陆慎给她看的宫中秘闻后,她彻底对圣上失望,甚至觉得所谓的皇帝,也跟普通男人没区别,甚至因着他拿手中皇权压人的缘故,比普通人还叫姜亭月恶心。
“不懂礼数。”姜世忠捏着书卷往她脑门上敲了一下,说,“谨言慎行,那是圣上,你要对他有敬畏心。”
姜亭月:……真敬畏不起来。
她琢磨着,换了个话术道:“那圣上,他还能活多久?”
“宫里的院判一个比一个厉害,没有变故,最低活个三五年是没问题的。”姜世忠轻轻摇头,又一叹,“其实圣上这不算年迈,他也才知天命的年纪,他最初,也不是这样的。”
圣上比他年长整整十五岁,姜世忠十几岁时就袭了爵,先帝看重早逝的老国公,连带着对他也有几分看重,甚至亲自管教他,不过他那时正是不辨是非的年纪,他亲娘都管不了,自然更不想被先帝管,渐渐的,便与圣上走的越来越近。
那时候,圣上还是安阳王,二十多岁的年纪,性情和善,爽朗大方,偷偷带姜世忠斗鸡斗蛐蛐儿,是少年姜世忠一无所知时结下来的交情。
后来,姜世忠再长大些,终于能理解先帝苦心了,可人总有私心,亲疏有别,所以在宫中变动时,他选择了明哲保身。
事实证明,当初他一个空有名头无实权在身的少年国公,确实没有能与安阳王抗衡的能力,他的选择是正确的,年少的他保全了家里人。
但那个总是很严肃,身体不好却对他谆谆教导的先帝,却死在了那场宫变中。
后来每每想起,姜世忠都心绪难定。
年少时的友情几分利用几分真假,但到底,都在岁月的消磨里彻底淡去,那些在不合适时间里教给他的东西,姜世忠也终于学会了,如何为人臣子。
’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再低头,薄薄纸面上,落下的,却是稼轩先生那首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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