脂粉香气霎时呛得她皱起鼻子,感受到胸前柔嫩绵软触感,便立马把姑娘从自己怀里扯开,略微不自在道:“容姑娘怎的了?”
容枝荔瑟缩,软软道:“想必是在揽月湖受了惊吓,脑子发沉……”
“既如此,那便回去歇息吧,不必在这儿。”
她摇头,“姝儿妹妹受了好大委屈,枝枝要在这里陪着她。”
李闻昭睁大眼睛。
受了委屈的明明是自己,枝枝怎么乱说?
桑眠并不意外,她知晓王氏这是准备故技重施,掀起锦袍落座,凉凉目光看过去:“不知妹妹口中所言,对大娘子动手的是哪一个?”
李姝被兄长用那般冷冽的眼神看着,莫名有些露怯,不自觉偏过视线。
“就,就是我的贴身丫鬟!”
“那不知妹妹为何授意贴身丫鬟殴打大娘子?”
清茶在手里热气袅袅,桑眠一双眸子掩在薄烟中,嗓音低沉。
李闻昭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她扮起自己来是像那么回事的。
李姝拔高声音:“桑眠她出言不逊啊,她,她该打!”
桑眠眸色深沉如墨,像是蕴藏狂风骤雨。
“所以,的确是因为你的命令,那丫鬟才不得不以下犯上,对大娘子不敬。”
李姝一怔,神情有片刻茫然,怎么扯上她自己了?
王氏脸色铁青:“你妹妹才刚刚昏迷转醒,都还没缓过神儿了,你这样跟审犯人似的问她,她哪里受得了!”
“你难道是以为娘和姝儿是故意诬陷桑眠不成?”她摇头,眼角细纹仿佛都夹着深深心酸。
“也好,咱们就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免得你又说我这个当娘的冤枉好人。”
“去把素琴的娘叫上来吧。”
徐嬷嬷点头通传,从外头跌跌撞撞跑进来个妇人。
她似是悲痛欲绝,双腿虚浮,进了就是哭天喊地的抹泪。
瞧见是桑眠坐在那儿,她忽然噤了声。
整个人如同见着鬼魅一般,一步一步缓缓逼近,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时——
扛起椅子,哐当一下便对着桑眠脑袋砸了过去!
李闻昭躲避不及,直吓得浑身僵直,惊叫出声,好一会儿才颤着身子将眼睛慢慢睁开。
桑眠两手撑在交椅扶手上,宽阔背膀将“自己身子”护得严实。
她压着眼角,极力遏制怒火。
方才若是真砸下来,自己这副娇弱身子不死也要残!
她们是在下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