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容姑娘记挂,柳风斋虽冷,但好在很是幽雅清净,姑娘可以多来走走。”
容枝荔点头:“这是自然。”
丫鬟们很快将炭盆都燃了,屋里顿时暖意融融,容枝荔轻抚发丝,笑意盈盈跟李闻昭聊了几句后也关上门走了。
她离开后不久,李闻昭察觉不太对。
屋内不知何时热意退散,灰蒙蒙的燎烟飘荡堆积,呛得他不停咳嗽,很快以迅雷之势填满整个屋子。
怎么回事?
他掩住口鼻,忙去支起窗子,可怎么推也推不动,定睛一看竟是被钉的死死的,好容易挪到门边,竟也是紧闭难开,仿佛已从外头锁上。
“咳咳,咳咳……救命!救命!”
呼救声被刺啦啦响的炭火掩盖,黑烟如同巨兽,张牙舞爪弥漫开来,呛的李闻昭眼泪直流。
他艰难摸索到铜箸去拨弄炭火,勉强辨清,那炭盆底下的炭竟全是湿漉漉的下等黑炭,根本不能用!
“咳咳……”
浓烟从房中冒出,离开的容枝荔站在亭上望着,眼中满是担忧。
“怎么回事,柳风斋好大的烟。”
“糟了,不会失火了吧?”
丫鬟明白她意思,大声叫喊着走水了,很快有下人风风火火从揽月湖提水冲进柳风斋。
李闻昭听见外头动静,开始使劲儿锤砸房门,大喊救命。
有人发现是外头被上了锁但未完全锁上,忙去将其拆开,接着三个丫鬟吃力的提着三桶水,看也不看,在开门瞬间泼了李闻昭满头满脸。
冷。
冬日湖水是透心的凉。
李闻昭脸色发白,浑身都止不住发抖,一瞬间被浇的三魂没了七魄,连句囫囵话都说不出。
下人们也傻眼,忙一溜跪下:“大娘子饶命啊!”
“求大娘子恕罪,都是奴婢们眼拙,又一时着急,这才没瞧见您!”
他咬牙:“你们,急什么?”
“表姑娘说这里走水了,让奴婢们赶紧快来救火……”
冷意深入骨髓,李闻昭脸色苍白。
好好好,好个表姑娘!
事情传到兰亭苑时桑眠正歪着身子看书。
她紧了紧身上衣物,手指轻轻又翻过一页,问道:“大娘子和莲心可有事?”
“回侯爷,莲心当时不在,柳风斋只有大娘子被困,好在已经救出,着府医去看了。”
“嗯。”
桑眠淡淡应了一声,没有要去探望的意思,下人也很快告退。
翌日照例上朝。
桑眠着赤色官府,面如冠玉,步履从容,轻车熟路走到礼部侍郎的位置站定。
抬眼却看到一人。
那人看来是终于腾出空将脸上胡茬清理,露出一张明净不失坚毅的面庞,此刻正站在龙椅下方,眉峰凛凛,长眸深邃,薄唇微抿。
他穿着一身深紫圆领大袖官袍,肩处被撑起宽阔挺拔弧度,偏偏镶玉銙带又隐约勾出他窄劲腰身,整个人便如同被精心雕琢过一般。
煞是赏心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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