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爷爷顿时气得满脸通红,怒声道:“你这孩子,温大人好心好意帮助我们,你个不知好歹的白眼狼,怎么这么不懂事!”说着,便要动手打周小勇。
周小勇再次开口解释道:“不是的,爷爷,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斟酌片刻,才缓缓道“爷爷,温大人,我念过几年书,认得字,也会写字。我想等爷爷身子稳定之后,谋一份文书或者账房的差事。我想恳请大人帮忙,养济院或者下面的那几个作坊,若有需要账房亦或是写文书之类的活计,我都可以的!。”
温以缇一听,立即明白了周小勇的意思。在大庆无论何时何地,识字会写字之人都颇为珍贵。
更何况去做账房、去写文书,远比在外摆摊要挣得多。不过,温以缇轻轻皱眉,开口问道:“你既然识得字、会写字,又为何出去行乞。”
周小勇的伤和周爷爷病症加剧的起因,都是因为周小勇在外行讨时撞见了黄雅宁才导致的。
若是有能力赚银子,又为何要行乞,这说不过。
至于常芙一开始知道他们的时候,伤势已经好了一些。
温以缇调查过,是因为此前周小勇这爷孙二人,在衙门门口因伤病交加,体力不支而晕厥过去。幸得周围路过的好心人纷纷援手,其中,便有一家医馆的大夫,心中不忍,将二人带回医馆,无偿诊治了一番。
老的这个,大夫无能为力。但好在小的这个不过是些外伤与风寒之症。几副药下去,再养上几天,便能恢复大半。
周小勇听到温以缇疑问,眼神中流露出一抹落寞之色,缓缓开口道:“大人,我不过是个穷小子,虽识字会写,但我和爷爷在这无亲无故,又没有族人担保。在这甘州,我们仅有城南那处不值几个钱的安身之所。寻常的铺子掌柜都不敢用我。那些掌柜担心把我招进去后,我会偷了东西逃跑,那便是引狼入室了。”
温以缇听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她轻轻抬了下手,身后的侍女立即心领神会,上前拿了笔墨纸砚过来。
“既然如此,你写几个字让我看看”
周小勇微微一愣,随即眼里闪过一丝坚决之色,立即点了点头。
他走到桌前,轻轻蘸了蘸墨水,铺好纸张,而后落笔刚劲有力,字体结构严谨,笔画之间流畅自然,虽还稍显稚嫩,但大体还是不错的。
温以缇心中不禁暗暗赞叹,这孩子小小年纪,性格坚毅,笔法如此娴熟,实在是难能可贵。如此,倒不是虚张声势。
哎…可惜了,若是出生在富庶之家中,好好培养,说不定也能考个举人出来。
温以缇看着周小勇,微微点头问道:“小勇,你今年多大了?”
周小勇双手局促地搓着衣角,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回答:“回大人,过了年草民就十二了。”
“什么?十二岁?”这回轮到常芙和温以缇同时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地看向周小勇。
周小勇身材瘦小单薄,面色蜡黄,满脸稚气,那模样看上去最多也就是八、九岁的样子,怎么也瞧不出已然是快十二岁的年纪。
周小勇的个头才只到温以缇腰间以上的位置,要知道,过了年温以缇也才十五岁。
周爷爷面露悲戚之色,长叹一声说道:“大人,都是穷惹的祸。咱们周家贫苦,没有银子,就连吃食也成了问题,这才让小勇如今这般瘦小,身子都没长成。”
“小勇读这几年书,还是小的时候,他父亲留下几本书,正巧老头子我也识得些字,便教着小勇识字。而后他父亲有一位好友,同样也是秀才,得知小勇父亲已经离世后,精心教导了小勇几年。但之后他们举家搬迁,离开了甘州,小勇这才没再继续读下去。咱们家没有银子,自然供不起小勇念书。”
长芙满脸惊讶地看着周小勇,不禁开口道:“原来你也只比我小不到两岁啊。”
周小勇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
温以缇轻轻一笑随即说道:“小勇,既然你不想摆摊,那就不去了。这样吧,我可以为你举荐到书局中领些抄书的活计。并且你若还想继续读书,我可以教你。”
周小勇闻言,眼中满是震惊,难以置信地看向温以缇,结结巴巴地说道:“大人,您说您要教我念书?”
温以缇故作没好气的样子,双手抱胸说道:“怎么,觉得我是女人,所以不配教你吗?我虽为女官,但也是经过皇后娘娘和圣上出题,在宫里进行考核的。考的也都是些四书五经,难度颇高,并非易事。教你这个小鬼头,还是绰绰有余的。”
常芙一听,急得直跺脚,上前拉着周小勇说道:“啧,你傻呀你,你还犹豫什么,快点头啊!我姐姐可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在皇后娘娘面前都是能说得上话的,学识渊博得很。别的人家想请我家姐姐教导,那都得至少花上五百两银子,我姐姐还不乐意去呢。”
周小勇连忙摆手,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般,着急地解释道:“大人,我…小勇不是这个意思,小勇是觉得大人公务繁忙,小勇不过是个卑贱之躯,不敢耽误您的时间。要不大人给我引荐个抄书的活计就好,能抄书,草民也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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