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转瞬即逝,很快便要到了三月十五,温以缇的及笄之日。
及笄礼,也称上头礼,在满十五岁的女子需结发,用笄贯之,然后就表示已经成年,可以谈婚论嫁了。
及笄礼也是分层次的,普通人家吃碗长寿面,梳个头插根发钗就行了,小富人家才有正常的加礼,也就是一加二加,而富贵之家才会将三加全部完成,隆重的举办及笄礼,
前一个晚上,崔氏早早便让韩妈妈盯着,吩咐绿豆等人务必给温以缇好好地沐浴一番。
温以缇只觉得自己仿佛被当成了一个物件,众人在她身上不停忙碌着。她都快洗破皮了,可又不敢吭声。如此这般折腾了好久,她才迷迷糊糊地躺到床上,只觉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然而,她仿佛刚躺下没多久,天还未亮,就又被匆忙地叫了起来。
这一次,又是一番梳洗,先是用温热的帕子轻轻敷在脸上,而后开始绞脸,拿出棉线,韩妈妈用右手拇指和食指撑着一端,左手扯着线的另一头,口中咬着线的另一端。
接着,右手拇指一开一合,咬着线的口和左手配合右手,让棉线在脸上拉来拉去,利用线的绞动去除脸上的汗毛。
“哦~嗷~啊~”
温以缇一阵的惨叫,让旁边的温以如看了后吓得心脏砰砰直跳。
及笄这么可怕吗,原先大姐姐怎么不似这般,她瞬间不想及笄了…
崔氏没好气的直接亲自上手按着温以缇道:“二丫头你若是再不老实,我就亲自来了!”
温以缇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算了吧…还是韩妈妈吧。
温以缇咬着牙坚持了好一会终于结束了,而后韩妈妈再用特制的香膏为她轻柔地按摩着,冰冰凉凉的让她很是享受。
接着,用温水冲洗,而后又在脸上涂抹了一层薄薄的花露,让那股清香萦绕在面庞。
而后,韩妈妈又为她梳了许久未见过的双丫髻。
温以缇凝视着铜镜中的自己,不禁回忆起曾经梳着双丫髻时的模样,那时的她脸蛋圆圆,白白胖胖,一时间,竟有些失神恍惚。
“好快啊!来这儿已然是第十五个年头了,仿佛日子一眨眼啊就过去了。”
这些年的点点滴滴,如同一幅幅色彩斑斓的画卷,在温以题的脑海中不断闪现。
有初生时面对周围一切的惊惶恐惧,有对未来茫然无措的懵懂迷茫,有真正认清这个时代残酷真相后的触目惊心,有重新找回挚友时的欣喜若狂。
有家人齐聚身旁时的感动涕零,有因自己做错决定而承受苦果时的追悔莫及。
有每一步都谨小慎微、提心吊胆时的战战兢兢,还有因为走的越来越高,压力渐增而感到近乎窒息的心力交瘁。
无数繁杂的情绪,瞬间充斥着她的整个内心。
辛苦了温以缇,辛苦了李姝,辛苦了…我。
至此,初步的流程已然结束。因这及笄礼会随着加笄的次数需更换多次衣裳。
开始温以缇要身着一身童子服,故而在妆容方面相对而言较为素净。
而后,趁着这短暂的间隙,绿豆赶忙给温以缇端来了早膳。
温以题吃着早膳,只觉得此前的一番折腾,让那原本还有些昏沉未清醒的脑袋,此刻瞬间变得清明了许多。
而她的思绪也渐渐地飘回了昨日。
昨日,顾宏逸和赵锦年行色匆匆地赶回了甘州。
见到他们时,二人神色极为狼狈,皆是胡子拉碴,蓬头垢面,满脸的疲惫之色,显然已经许久未曾好好歇息。
再加上他们一直紧皱着眉头,这副模样让温以缇和邵玉书心中不禁“咯噔”一下,很难不误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就在他们满心紧张,心弦紧绷之际,二人这才道出了此番匆忙赶回的目的,竟是为了参加温以提的及笄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