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能接吻,他替代似的不停用脸颊摩挲着她的脸颊。
“怎么奇怪了?”
“我是很难动情的那类人,甚至可以说是慢热,但是,一旦喜欢上对方就会克制不住自己,完全不顾周遭的事,只想要永远一直在一起——也不管会不会造成对方的困扰。”
“被你喜欢上的人还真辛苦。”
“你觉得很烦吗?”
看起来很担心的眼神,一直望着相思的脸。相思慢慢把嘴唇靠近,亲了他一下。
“很值得啊!”
“太好了!”
孩童般真心绽放的笑容,虽然是铁血男人,却笑得有些甜美的感觉。就是不想放弃这个表情和这双眼睛,所以才一直心甘情愿地做着傻B,给这没长大的小p孩织着毛衣。
“大家都说我是内在‘恋爱体质’的人,因为平常实在看不出来会这样一头栽下去。”
真是一针见血的说法。相思不禁会心一笑。
“但是,”他的语调突然下台阶似的降下来,“我这种性格,大概是遗传了我爸的吧?”
骤然间提到聂辅周,相思的心脏猛地“噗通”一声。
他感觉到她的受惊,马上增加了拥抱的力度,贴近她的耳畔,安慰似的说:
“小时候看过一本育江绫的漫画,《蔷薇色的明天》,其中有个故事说,爱情是和DNA有关的,所以有时候我很能接受,我们家父子三人都爱上你。”
终于,相思觉得再不出去就会赶不上抗洪大部队,就算聂辅周帮忙顶着,恐怕也无济于事。她急急地要走出洗漱间,泰刻骨当然是不同意。
但相思决定了的事情,任谁也阻拦不了。
“你要我动手,才肯放我走?”
走出洗漱间,却突然感觉一阵疲惫。都是因为泰刻骨刚刚提到了聂辅周。她并没有下宿舍楼,而是折回宿舍,躺在床上,就那么直直地望着天花板,大脑一片空白,情绪极端平静。
平静得如同悲伤。
她一直在试图厘清自己对聂辅周的感情。有人说,人沉浸在爱情里的时候是醉着的,处在友情里的时候是醒着的,介于这两者之间的感情时则在半醉半醒之间,有一种飘飘然的醉意。所以很多人满足这种感情,不准备迈近一步或退后一步。
她觉得,她对聂辅周的感情,是有那么一种醉意的。
如果说刻骨君对她来说是龙舌兰那样的烈酒,那么大叔就是较温和的香槟了。
她正迷迷糊糊地想着,泰刻骨轻轻溜进宿舍来。
“睡着了?”
他把门轻轻关上,蹑手蹑脚地穿过洒满银色月光的房间。
今晚是难得的雨月夜。
他看到她有三分之二的脸被月亮晒着,明明是立体,却给人一种图画般的平面感。貌似某部好莱坞歌舞片里有类似的场景。
“在想什么呢?”
他轻轻地问,见她不答,便缩了缩脖子,坐在床边,垂着肩膀,却仍然扭着头,凝望着月光下她皎皎的容颜。
月亮为什么总是这样忧伤,忧伤得触动人心最柔弱的地方。
她突然有些心痛,在刻骨君轻轻握主她手的刹那。
“相思,你这样的表情,让我想哭。”
他用额头低着她的额头,似乎满足于彼此额头的碰触。她不做声,只是笑,慢慢地笑。
“相思,不要这样,你应该明朗起来,明朗得随时可以去阿拉伯看月亮。”
相思皱着眉头笑,“我现在也很明朗。”
“但你已经不会有随时去阿拉伯看月亮的心情。”
也许泰刻骨说得没错。虽然感觉更像是在胡扯。
“对不起,”他紧接着说,“我们父子俩,让你感到纠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