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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省。
“不见,谁我都不见!”
城乡结合部,一个歪七扭八的自建房外,白发苍苍的老头怒气冲冲地摆手,对几个保镖道:“别说是他学生,就算他本人来了,我也不见!”
保镖面露难色,吞吞吐吐道:“除了宁小姐,还有祁家的祁妄先生。祁先生和您的画廊有过很多次合作,还曾经为您任教的大学捐过不少钱……”
“他就是想要我的画!我偏不给。”
这白发老头正是许柯,手里拿着一个旱烟袋,他使劲磕了磕烟袋,一脸的不以为然:“捐给大学又不是捐给我的,不见就是不见,让他们走吧。”
“是。”
几个打扮朴素,但身强力壮的保镖离开后,许柯翻出自己的老人机,恨恨地删掉了老友的联系方式。
隐居就是隐居,派学生过来干什么?还是个设计珠宝的女学生,没意思。
单从外貌上看,老头和当地农民没有一点区别,外人根本看不出,这是一个享誉世界,在当代画史上有极高地位的大画家。
“先生,今天下午该做理疗了。”年轻男子已经很习惯这老头突如其来的坏脾气了:“我开车送您过去吧。”
“哦……走吧。”
提到理疗二字,许柯下意识看看自己的双手,把手藏到了袖子里。
老头子默默的跟着叫作吴君寒的年轻人上了车。
自从他知道自己手疾难愈,几乎没办法再提起画笔后,就带着几个保镖跑到了这块城市边缘的城乡结合部里,闷不作声过日子。
要不是有吴君寒这个小辈儿陪着,家里人是无论如何也要把这坏脾气老头绑回去的。
“今天是赶集的日子吧?”
街上人来人往,偶尔还有老乡赶着牲畜通过,本就窄小的马路上堵成一团,许柯兴致勃勃的看着车窗外,一眼便望到了一对儿亮眼的年轻男女。
他往驾驶座上一看,发现吴君寒也在看他们,不由有些惊奇。
“小吴,你认识他们吗?”
这年轻人哪里都好。有天赋,也愿意下苦功,就是从小家庭条件不太好,不爱和外人打交道,几乎从未见过他对别人感兴趣。
吴君寒收回目光,将方向盘攥的死紧。
“嗯。”
怎么不认识?
正是这位外表秀丽的宁大小姐将他逼出了校园,反过来污蔑他在考试中作弊,以至于他最后连本科毕业证都没拿到。
寒窗苦读,苦练画技,却落了这么个下场。
呵。
吴君寒心潮起伏,不知不觉间将车子开得越来越快,完全没发觉,他们屁股后头还跟着一辆越野车。
许柯老头瞧着街上赶集热闹,耐不住心痒,自己下了车,也不要吴君寒跟着,自己去跟老乡讨价还价去了。
“先生,小心些。”
吴君寒蓦然抬头,和宁初语对了个正着,脱口而出道:“你又想做什么?我已经和你道过歉了!”
“你冷静点。”祁妄第一时间把宁初语拉到了自己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