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枝俏做了个梦。
梦里她是那窝幼鸟中的其中一只,野猫体型庞大,眼睛在暗夜中折射出绿莹莹的光,虎视眈眈地盯住她。
恐惧迫使许枝俏动弹不得,明明该逃,她却连翅膀都扇不起来。
就好似,认命一般的放弃。
野猫凄厉尖叫,张开血盆大口,猛地扑向她。
许枝俏心脏骤然咯噔,又沉又重,漏跳一拍的难受让她不安出声。
耳畔一道着急无措的声音在不停唤她:“宝宝,宝宝。。。许枝俏。。。醒醒。。。”
许枝俏睁眼,眼光涣散恍惚。
男人英挺的脸满是无措,小心翼翼搂着她,想让她从噩梦中醒来。
“周琮?”许枝俏半梦半醒。
周琮咽咽喉咙:“是我,你做梦了。”
许枝俏眼睛蒙着灰扑扑的阴翳,声音虚浮:“我想回家,求你了,放我回家。”
“。。。。。。”周琮眼底是不为人知的潮湿,他额头贴住她的,舍不得她这样难过,舍不得她这样无助。
“你乖乖养养身体,”他哑声,“把身体养好些,我送你回家。”
他让步了。
他受不住。
哪怕知道她一回家就再难见面。
更知道这种让步,会是无法返程的痛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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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周琮安排了医生上岛,为许枝俏做体检。
身体的、心理的。
许枝俏靠在沙发,心理医生耐心望住她,偶尔闲聊似的问句话。
某个瞬间,心理医生抬头,看见玻璃房外的男人,他站在阳光下,单手拿了叠体检单,另只手一页一页的翻动,间或指着上面一项数据,认真询问着体检医生。
上心的程度,远超面前的当事人。
“周公子说,”心理医生莞尔,“你昨晚做噩梦了,还记得是什么梦吗?”
许枝俏怔住。
她做噩梦了?
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医生顿了顿:“后面呢?周公子说,他把你喊醒。。。”然后她说要回家。
许枝俏眼神放空:“我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