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旗杆在我身上,这就是我的把柄——
“杀你,我甚至不需要动分毫气力。”
蛇女自顾自地清理着身上的脏污,看都不看我这里一眼。
人疼到极致时会想找无数的发泄口卸力。抓狂、叫喊?那跟那些被打的动物有什么两样——我用仅剩的一些理智压住自己的嗓子。
我的脚在地上摩擦着、几乎要擦出一个洞,我狠狠地揪住发痛的地方,但是哪里会有用?
“我们果然是被上天承认的——果然……”
女道士的声音很认真,她平伸出一只手。
路灯边缘的灯光照出了颗颗点点的雨珠,下雨了——是女子求来的雨。
身后侧的画面扭曲地越甚——我明确知道,不能被塌缩的书的边缘吞噬,否则在现实中少则坏死些肢体;如果完全被吞噬,那么像“白月光组”那样成为植物人,更是毋庸置疑。
我撑着疼成虾米的身子,在迎面来的人群中逆流而上。拽着人流的裤脚,扣着他们的口袋,拨过他们的身子,撑着他们的背……
眼前的人俨然成了我前进的工具,我在一个个即将撞翻我的人中摸爬滚打——背后就是死线啊,二者选一个,我也宁愿在和蛇女的较量中被塌缩的书本压下——都是一死,当然是干脆点好!
“你有没想过,为什么书现在扭曲地最厉害?”
一个好听的年轻男声在我身后响起。
怎么会有人……我不敢停留、更不能停下思考。我边爬边分些气力回头去看,为什么要回头、好奇只会延缓我前进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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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害死猫”这谚语,不知道吗?
然而我已经回头,入眼的一幕还是导致我止住了身形。
——一身医生服装白地耀眼。
我见过他的!是电梯间里遇到过的那个人。他果然看得见我……
不过——
看得见看不见又有什么用?
我刚被他说话耽误了一下,后面扭曲的书的边缘就离我近了好几分。前面涌来的人撞到我的左肩、右肩。
他们看不见我,没人会给我留位置。我必须自己挤出一条路——
我咬紧牙关,拼尽全力往前爬。
面前的楼梯上踏下一个胖子,他舔着手里的甜筒,整个人填满了我所有的出路。
他夯实的膀子抬起去抹嘴边的冰淇淋,正好一拳扬在我贯穿的旗杆上,令旗杆化做了杠杆上挑,带动着我收紧的肌肉转了个大圈。
我没有多余的动作,面向着台阶就跌了上去,人也下滑了好几分。之前爬上的几步也算是白瞎了。
外面的大雨猛然大了、它们连珠地下,“噼噼啪啪”打个不停,浓厚的地气味道伴着血腥味袭来。
我不甘心,我抬起眼眸,去看至死难及的宿敌。
“看过来!我能赢你,知不知道……我只要自愿让书本自毁式坍塌,没有人、能简简单单地出去——就算请神上身的蛇——也不行!”
我撕扯着嗓子,这话因身体虚弱,已经小到只有我自己能听闻到。
女道士瞥了我一眼,完全不拿我当回事。她抬起头,见着头顶的雨。我在她微张的嘴里看不出表情。
又一次不费吹灰之力就打败了我,很满意吧……
这次我的面上带上苦笑。
是啊,我们的实力悬殊、终究是太大了。
随着我的话吐出,不服输的冲劲也快速消退了。谁在必死的绝路前都不会还有不服输的气了吧——可能有人会有,但我不会……
“你要是来结果我的,就把、她跟我一块解决了——”
我自己成了无情的爬楼机器,指甲里扣满了灰土,但依然要向上,要去见见这辈子最难得见的事——见着“笔者”和她的对手蛇妖在自己的书里,淋着妖道祈来的雨,然后一命呜呼。
好奇心满满的我第一次不再在乎新事物了,我只有这股子执念。
机器的执念已不再是冲劲了,我不知道我在为什么拼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