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啪嗒。
“禅元。”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不要死掉哦。”
生理性的泪水布满禅元的面颊,他从没有哭过。在他的意识中,懂事开始,他便不再哭泣——好疼——比任何一次遭受到暴力都要疼痛。
腰腹上的刀伤还在流血,两腿的膝盖已经完全被打碎,两只手的手指全部向上被掰成九十度直角。
好疼。
大脑在尖叫。禅元倒在地上,他看见白色的灯,又像是白色的雪,从地板上,从空气中,冰冷席卷而来。
干涸的鲜血。
冻得硬邦邦的衬衫。
逐渐失去知觉的手脚。
“禅元~”雄虫甜美的声音忽近忽远,像是遥远山涧的回声。伴随着迷离的呼唤。禅元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他被提起来。
恭俭良两只手夹住他的腋下,拖拽着他残破的身躯行进着。
地上,是摩擦出的、断断续续的血痕。
“不可以死掉哦。”
“死掉就没有意思了。”
“禅元。你也希望看到这一幕吧。”
在死亡边缘徘徊的前一刻,看见最极致的最残忍的一幕。
禅元发出□□,他低垂下眉眼,膝盖骨因为拖拽,森森白骨渣稀稀疏疏镶嵌在肉里,半边断骨突出来。干涸的血液混合滴点红色,流淌到失去血色的小腿上。
不想死。
要不要求求雄虫?求他放过自己?说自己错了,永远不会再做这种事情?还是说要对天发誓,自己再也不会撒谎了?恭俭良真的会放过自己吗?真的吗?就算放过了,就算让恭俭良杀掉伊泊和甲列,我也还是会死吧。
我不想死。
我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从嗓子里,禅元爆发出一声闷哼,他的脚踝动了动,用力压住地面,妄图阻碍雄虫拖拽自己的动作。
在受重伤的情况下,这是他能做的最后一次求救。
恭俭良煞有其事地盯着雌虫的脚踝,他将禅元丢回到浴室中,温热的空气,多少让禅元喘口气,免受冻伤的痛苦。
“禅元~”熟悉的尾音,带着圈的甜腻感觉。
禅元扭过头,脸再一次被捧住。他被迫着抬起头,看着自己的雄主恭俭良。
“我爱你。”
恭俭良低语,跨坐在那双鲜血淋漓的膝盖上,抱住禅元的脖颈,轻啄道:“我都说爱你了。你要开心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