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洛觉得好不舒服。
容谦接到顾眠电话的时候,正在开会,听见震动,他瞥了一眼,本来不想管,但是看到是顾眠的来电。
他挑眉,手一挥,暂停。
“嗯,怎么了?”
“明天孩子的满月宴,你记得要来。”
“嗯,我知道。”三言两语就解决了问题,顾眠觉得没有什么需要说的了,两边一片沉默,她刚想硕再见然后挂掉。
“眠眠。”容谦唤她,顾眠手一顿,“还有事吗?”
容谦虽然叫住了人,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扯些有的没的,让对话不至于太尴尬。
男人走到一旁的房间,坐在正对着落地窗前的沙发上,修长的腿盘在一起,坐姿舒服带了些微的孩子气。
蓦然,男人嘴角挂了笑。
因为电话里的某人发飙了。
“容谦,你是不是闲的蛋疼才在这里胡扯,在没有什么事,我就挂了!”这个人真无聊,问的问题跟白痴一样,他是傻的吗。
容谦听她的话,一直是一个语调,有意让她活跃一下,直到听到她充满生机的声音,才得逞的坏笑。
“这些都很重要啊。”言之凿凿,让顾眠抑制不住心底涌上来的吃人感。
“啪。”电话被挂了,容谦收起手机,脸上的笑意隐去。
她就是不对劲,反正有些事,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容谦盯着远处高楼云霄下的阳光,沉思很久。
等到他终于想起来会议室里还有一群等着开会的人的时候,那些人已经不会生气了,毕竟是自己老板,留着泪也要忍啊。
顾眠去书房看顾康德写毛笔字,一笔一笔的斟酌,让她渐渐平静下来。
“你来写一张。”顾康德玲珑转笔,放下狼豪,招招手让顾眠过来。
顾眠没有推辞,而是带了专注,所有的心神专注在眼前的宣纸上。手指之间拿着笔,轻轻丈量着位置,唇抿起来。眸子没有一丝情绪,看起来,冷静而认真。
顾康德看着她慢慢运笔,笔锋凌厉,将墨色缓慢而笃定的印在纸上,除了诧异,更多的是感动。
对于这个孩子,他始终是愧疚的,只生未养是他不能弥补的错误。但是所幸顾眠身体里流着顾家人的血,这种心性没有被磨灭和忽略,而是孤寂淡泊的存在着。
人们感叹顾家孩子懂进退不逾矩,殊不知顾眠从没有受过重视,一直寻在于偏见之间,但那种美好却兀自生长。
顾眠的字根本就不同于她的表象,潇洒挥杨至极,全然不像平时被规矩绑架的人。最后落笔的时候,顾眠几近疯狂的行书,直到顾康德提醒。
“有些过了。”顾眠才停手,一副字里满含着她近期心里的湖光山色。
顾康德点头,不错。
沐家教给她的东西,还算好,没有让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