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钟亦可松了口气,“那就,再见吧。保重。”
不管多么不舍得收线,佟佑安却不得不忍痛说道,“你也是,保重。”
可是谁都没有挂断电话,都在静静的听着听筒里对方的气息。
“丫头。”
“嗯?”
“你,还在恨我吗?”
钟亦可闭上眼睛,“是的,我没法说服自己忘记我爸爸的死。但是,我已经不再是三年前冲动的我,我知道我们的人生轨迹不同,我们的人生方向不同。所以,能这样平和的和彼此说声再见,我觉得,已经是我们最好的结局。”
佟佑安的心抽痛了一下,随即应道,“好,那就,各自好好生活,各自珍重吧。”
听筒那边的她,没有说话,片刻后,她挂断了电话。
他看着手中已经恢复成屏保的那张雪中图,忍不住把手机贴在了胸口。
在不确定是不是能给她一个未来的时候,也许让她恨他,对她是件好事,也可以让他的牵挂,不那么沉重……
而他不知,率先挂断电话的她,已经悄然落泪。
她轻轻擦着眼角的泪,迅速收拾好行装,快步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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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
南城。
大街小巷都飘着圣诞的歌曲,整个城市都笼罩在浓浓的节日氛围里。
“亦可,今晚能不能去我那里住?”
柳黛君看着对面正专心画画的钟亦可,轻声问道。
钟亦可头也没抬,“不行啊,我晚上必须给林子唱歌,讲故事,给他按摩,不然的话,他又会和上次一样一整夜心率失常了,那次都把我吓死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那我搬去和你住好了。”柳黛君叹道。
钟亦可看了她一眼,“冷子赫又来千里追妻了?我说你就别和他冷战了好吗,幼稚不幼稚?你看看我和林子,不管我多想他陪我说说话,他都没反应,难道我们俩的情况还教不会你珍惜吗?”
“我们和你们不一样。”柳黛君随手点开网页,低低叹着,“他对我要是有林子对你那么痴情,我是死都不会和他闹的。”
钟亦可笑了笑,什么也没说,继续专注着手中的画。她要赶紧画完,赶紧回家去陪林子。最近越来越明显,他的脑子里就像上了闹钟一样,每天到了她该回去的时间,如果她没出现,他的情绪心率立刻就会异常。她觉得,这是件好事,说不定,他有一天真的能睁开眼,哪怕能看她一眼,都是好的……哪怕他这辈子都起不来床,只要他能认出她,她就心甘情愿照顾他一辈子……
“天啊,你说,这些恐怖分子多可恨啊,竟然又制造爆炸事件了!”柳黛君忽然愤愤然,“搞什么民族分裂,都是好好的一家人,和和平平的过日子不好吗!虽说军方和警方最终联手端掉了这个组织,没有百姓伤亡,可行动中还是牺牲了好几个特种兵和警察。”
钟亦可执笔的手一顿,不知怎的,竟因牺牲二字,生出几分心悸。
她忽然想到了佟佑安的父亲……
想必,这世上又多了几个像佟佑安那样失去父亲的孩子,和像他母亲那样痛失丈夫的妻子吧……
佟佑安……
半年多没有联系,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