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成之后,我会叫人将答应你的瓷器送过来的。”
焦先生说完这话才突然察觉到自己犯了蠢,西洋人哪里听得懂他在说什么。
好在这位热情的西洋人不但没有不高兴,反倒一脸认真地听完焦先生的话,然后竖起大拇指,不断重复道:“驴良纸,驴良纸!”
都把焦先生给听蒙了,心想这西洋话我也听不懂啊,实在不行只能等吕娘子和魏先生聊完之后再把人叫过来帮忙了。”
最后还是叶昌瀚在旁边嘟囔了一句:“这人怎么了,一直重复吕娘子吕娘子的。”
焦先生这才恍然大悟,他刚才太过先入为主,以为对方说的是西洋话。
如今被叶昌瀚点醒才意识到,那人说的可不就是官话极其不标准的吕娘子三个字么。
于是焦先生赶紧点头:“对对,吕娘子,等一会儿她过来,让她帮咱们互相交流一下。”
那个西洋人却依旧不断地重复着吕娘子,然后做了个拍胸脯的动作。
就在焦先生还在想,这个动作在西洋是不是也表示“交给我就放心吧”的意思?
那名西洋人却已经觉得自己沟通清楚了,直接冲着叶昌瀚和叶昌丰说起了西洋话。
焦先生见对方正是完全按照自己交代的方式来做的,顿时轻松下来,也没有去打断他,而是搬了个凳子坐在旁边,手里拎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棍儿,晃来晃去地让人有些分神。
一开始,叶昌瀚和叶昌琨都觉得十分新奇,不但认真地听着对方在说什么,还在不断尝试地模仿发音。
之前见着晴天做得轻松,就带给他俩一种这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的感觉。
直到如今自己真的做了,才知道这有多么的不容易。
两个孩子学了一会儿,什么都没学明白,终于渐渐对西洋话失去了兴趣。
一旦没了兴趣,西洋话听起来就像听不懂的天书一样,不但听得人无聊至极,还有些催眠的效果。
但是焦先生就坐在旁边,拎着不知从哪里捡起来的棍儿,眼神扫到谁走神了或者打瞌睡了,就直接用手里的棍儿捅一下。
两个人只能硬着头皮一直听下去,最后竟把叶昌琨都给听哭了。
“你们不是说要来看西洋人,要听西洋话么?
“现在都随便让你们听了,怎么还哭了呢?"
叶昌瀚看着弟弟哭花的小脸,实在有些心疼。
当然,他同时也心疼自己的耳朵。
“先生,我错了,我愿赌服输,我今后一定不逃课不带着弟弟偷着跑出来了,我也会每天好好读书的……”
“真的知道错了?”焦先生挑眉问。
“是,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叶昌瀚这次说得无比真诚。
焦先生闻言点点头,颇为欣慰地说:“知道错了就好,既然错了那么多,就再多听一会儿,给你们长长记性吧!”
一听说还要继续听,不停说话的西洋人并没有怨言,反倒是兄弟俩立刻就崩溃了。
“焦先生,真的不能再听了,我宁愿回去背书也再也不想听这个了!”叶昌瀚红着眼圈道。
焦先生则好整以暇地说:“急什么,我用一套上好的瓷器,换了人家两个时辰的时间呢!
“这么快就结束的话,岂不是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