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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求他少说些话,只要一想到我俩曾经相处的一点一滴,我就能感受到古人说的肝肠寸断是什么意思。
「小曙,」哥哥艰难的抬起手,替我抹去了一滴泪。
「你要是真不怪我了,就把桌子上的酒喝了吧。那是母后还在的时候酿的。你喝了酒,以后可别让我在地下,听见你骂我了啊。」
他笑起来,眼角处已经有清晰可见的细纹,却让我不觉想起他年少时的样子。
「好,我喝。」
我在袖子的掩盖下一饮而尽,举着空酒杯冲他傻笑,他也冲我笑。笑着笑着,一滴泪便从他的眼睛里滑落出来。
哥哥看着我在药酒的作用下缓缓倒下,终于放心的长叹一口气——「乐白,送公主去姑苏。」
按照他的计划,我应该昏迷上几个时辰,让侍卫小白亲自护送我出宫,等我醒来的时候,早已远离京城的是非了。
然而,我这么不听话的妹妹,怎么能遂他的愿呢。
当我哥看到我不仅安然无恙的站在他面前,还用匕首挟持了小白逼他带我回来时,惊得看起来精神都好了几分。
「你——」
「哥,我跟你说过,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与你共担,你居然这么快就忘了?」
我哥张了好几次口,看起来都想从床上爬起来骂我,最终也只能捶胸顿足的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你要找死,我也拦不住你。既如此,你便待在这儿,」
他随即转向了耿星河:「星河,你只管按计划放心的去,他毕竟是我妹妹,我死,也要护住她的。」
只见耿星河点了点头,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沉静坚毅,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半块虎符。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问耿星河:「你是要……调兵?!」
耿星河冲我粲然一笑:「郁小天,你等着我,我要做一件大事了。等我回来,我就配的上你了。」
我一时失神,竟好像透过他坚定地眼神,能看到国泰民安的样子。
「好,我等你。」
当他领着援军破宫门而入,所有叛军缴械投降之时,我似乎一时间明白了所有,却又重新认识了耿星河。
他不再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而是天边星河,闪闪发光。
这次宫变的主谋不出意外的是刘丞相,他早就意谋反,先是让刘敏敏有意接近常在宫里走动的耿星河,企图从耿星河这里下手未果,便找到了严溯。之后送刘敏敏进宫,两人内外勾结,严溯领燕北军待端午之时杀入京城;而刘丞相知道我哥从小心肺底子弱,就让刘敏敏给我哥长期燃着夜来香粉,企图让他心肺衰竭而亡。
当然,我也重新认识了我哥——新晋体验派表演艺术家,郁晨旭先生。
我气得都快背过气儿去了,他那边还给我显摆呢:「我演的像不像?像不像?我跟你说啊,我为了演出这个病入膏肓、瘦骨嶙峋的样子,连着吃了好几天水煮菠菜呢!面条我都不敢吃,可饿死我了!」
我气得冲上去拿枕头揍他:「你他妈就应该饿死!好啊俩人联起手来骗我,还给我下药!白瞎老娘这么多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