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想自家兴奋万分的迎上去,却吃了好几下狠的,推到一边泥泞中,眼泪都下来了。突然有军将模样的人物一脸凶狠的动问,胡县尉也顾不得摆这天大幸运才得来的赤县县尉官威,一句话答得颤抖万分。
一句话还没说完焦躁的张七就已然打断了他:“是开封府的就好,俺为持国军都指挥使张。。。。。。。。。。。。张太尉!奉太子号令,正要接朝中诸公同行大计!直娘贼的俺们在城外闹得天翻地覆,和萧贼拼杀得血流成河,你们倒是在城中安坐!还在这里抖甚鸟,快快起来,带着俺们先去寻何相公!”
张七倒是老实不客气的给自家就安了一个一军都指挥使的差遣,自称太尉,也叫得极是顺口。满心思就等着快点寻几个朝中诸公,就赶紧回转,加入到攻打皇城的行列中。纵然那时候要拼命,可真的要为太尉,如此一步登天,就算是拿性命去博,也入娘的值得了!
胡县尉想起身,却腿软软的挣不动。张七老大不耐烦,喝了一声:“鲁大!”
此前张七好歹还称一声大郎,现在就直即鲁大了。鲁勇默不作声,一把抄起胡县尉,就放在自己坐骑后面。张七也翻身上马,他麾下一众军士正让到路旁,艳羡的看着向皇城方向滚滚而进的无数欢腾雀跃的乱军甲士。同样有一队队的人马,从队列当中分出,飞奔向城中各处,奉太子号令,去寻朝中诸公,共襄大举!
张七麾下,有五六十名士卒,全都有马。张七眼快,除了寥寥几名还跟着的左三指挥心腹之外,奉太子号令行进间仓促整军之际,尽力搜拢了撞在面前的马军。自从二月二宫变那夜之后,张七就坚定的认为,任何时候,甲骑都是大杀器!
现在这五六十骑,顶天说就是两都不足额骑军建制。张七却已然将其定名为持国军。什么第一指挥第二指挥的,七哥没这么鸟小家子气,这就是一军人马!
“都跟着俺!寻着朝中诸公,在太子面前又是一场大功!萧贼肯定还要垂死挣扎一番,到时候俺们回转过来,正好放马将萧贼残余杀散!都直娘贼的快些走,别想着趁乱偷鸡摸狗。等太子正位,这富贵不比翻抢几文碎铜强?”
鲁勇也在一旁开口附和:“太子传下军令,骚扰城中者斩!明日太子正位,自然要安抚城中,少不得要砍些脑袋,不要这个时候撞在刀口上!只听太尉号令,速速行事争富贵便是!”
听到鲁勇如此巴结的太尉叫不住口,张七志满意得一笑,大声下令:“走!”
几十骑士,顿时如风而去。与之同样行动的就是更多遣出的人马。一丛丛火把光亮从南熏门大军进入处蔓延开来,将已然陷入黑暗中的汴梁城次第照亮。整个汴梁城,不管是不是局中人,都在提心吊胆的等着这事态向着更为嚣狂处前行而去!
~~~~~~~~~~~~~~~~~~~~~~~~~~~~~~~~~~~~~~~~~~~~~~~~~~~~~~~~~~~~~~~~~~~~~~~~~~~~~~~~~~~~~~~~~~~~~~~~~~~~
在南熏门处乱军未曾涌入之前,萧言就一路疾驰狂奔而过陷入寂寂黑暗之中的汴梁街道,直向皇城而去。
不多时候,这狂奔的数十骑就已然踏上直通宣德门的宽阔御街。数十骑马蹄敲打着坚硬青石铺就的御街,火星点点乱溅,将萧言身形映得忽明忽暗。
宣德楼前,早有已然大换血的御前班直守候,刀枪出鞘,弓弩支架。这个时候见到萧言轻骑而来,宣德楼前大门轰隆隆的就被推开。
萧言策马直冲而入,这个时候就见原来宣德楼内延福宫禁中之外的皇城之中,已然是火把闪耀。卫护着赵佶懿肃贵妃他们从西门杀入的车队,也才入皇城不久。
这一片广场上,有左右银台司衙署,有大庆殿。一众在此间当值的小监,正瑟缩着被集中在大庆殿廊前,为御前班直所监看,看来是准备将他们赶到哪间衙署中锁起来。
花白头发的赵佶正从车上下来,这些小监们竟然没认出一夜间苍老佝偻得不成模样的太上。但是当燕王萧言铁骑卷入皇城之后,这些内宦小监发出一阵骚动,全都拜倒下来!
一名貂帽都出身的班直飞也似的迎上萧言马前,大声回禀:“大王,主母一干人等已然迎入禁中,张太尉正亲自随扈官家,正在急盼大王到来!求问大王,太上等如何安置?”
所谓张显亲自随扈赵楷,其实就是张显亲自监看着呢。
萧言神色森冷,一摆手道:“就在此间找个安全地方安置就是,哪那么多婆婆妈妈的?引我入禁中!”
那班直大声领命,正要头前引路。萧言神色突然松动了一点,扫了那帮从车上下来,惊惶的聚在一起不敢发声的天家人等,突然又道:“将娘娘与柔福帝姬带上,一路与茂德帝姬在一起团聚一下,就这样罢!”
吩咐完萧言就再也不顾,就在皇城内策马直入!数十甲骑紧紧跟随。一众内宦小监拜倒在地不敢抬头。
而早有甲士,奉萧言号令,请懿肃贵妃和柔福帝姬再度登车,也跟着萧言铁骑直入延福宫中。
懿肃贵妃紧紧抱着柔福帝姬,一声不吭的随而登车。看都没有多看在一旁长吁短叹的赵佶一眼。
铁蹄铮铮,黑沉沉的大宋禁中火星明灭不定。转眼之间,萧言就已经来到拱辰门前,这里大门,也早早为萧言敞开。御前班直在门口拱卫,司阃内宦,拜倒一地。
一入此门,就是人臣决不能踏足的大内禁中之地了。
萧言却毫不停顿,还重重的一磕马腹,就这样直撞了进去!
此时此刻,在汴梁城南熏门方向,也传来了乱军的巨大欢呼呐喊之声,他们也同样撞入了南熏门内!
延福宫中,这个时候黑沉沉的,只显出一片凄切冷清之态。禁中赵佶苦心营建出来的天家富丽,俱不可见。
纵是萧言,在策马而入的时候,心旌也忍不住摇动一下。
穿越之初,自己举着个手机在山间踉踉跄跄而行,只求能找到有信号地方。这狼狈模样,此刻想起,也极是清晰。
已然走到这一步了么?
越过此间,就是巅峰。
内争得实在够了,而今而后,就让老子放开手脚,和这个文明真正的生死大敌,好好的打一场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