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若非第一次谈恋爱,本来以为自己会花很长的时间去适应接受。但是和江北鸥谈恋爱比她想象的要舒服自然的多。
他会安安静静陪她逛画展,即使他也弄不明白这些画和艺术品的价值;他会骗她去江铭,于是在一群受他“压迫”已久的同事略带玩笑的话中,坦然说着她是他未婚妻惊掉了一群人的下巴;他也会坐在车里翻着文件等她放学或是下班。
他从前并不喜欢等待,可是等待陶若非是一件很不一样的事。像是自己寂静清冷的世界里一抬头便能捕捉到的温暖的笑意,于是就再也没有冷意。
“你干嘛不在车里等?”陶若非下了楼就看见他站在车边。三四月的天,夜里还凉,他这样不怕生病呀。
“我知道你要出来了。”江北鸥把手里的袋子打开。她工作室的灯暗了,她自然是要下楼了。
“糖炒栗子!”陶若非惊叹。
带她回车里,也不急着开。就在一边耐心地一个一个替她剥好,递给她。
陶若非看着那样稳重泰然的人捏着栗子,还有身边替她准备的热果茶,白白的薄烟混在这一片寒凉中,模糊了眼前俊朗英挺的脸。只觉得满心的欢喜和快要溢出的满足。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栗子的?”陶若非接过剥好的吃起来,突然想到。
“江北鸥,我发现了哎。你说看不见我的磁场,猜不透我想什么。那为什么你能知道这么多我喜欢的东西。”
他和她去画展,他总能事先查好她喜欢的画家的展品位置,她只提到过一次的画,隔天竟然可以出现在自己的工作室,更不用说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她都觉得,自从和江北鸥在一起以后都胖了不少了……
他这样子简直像是纵横情场的高手。
“你就是个老司机。”陶若非吐槽他。
“什么意思?”江北鸥回来的日子不算太长自然不知道这些词语。
“就是说你……驾轻就熟。”陶若非想了想形容了一下。
看她闪着一丝玩笑的眼睛,江北鸥轻勾起了嘴角。
当你喜欢一个人,她的一点一滴你都开始在意。或许她不经意的一句话,一个眼神都能刻在心里,即便,对于曾经的自己来说,这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可这么多的关于陶若非的小事拼凑起的是一整个陶若非,所以他怎么能不去注意。
更何况,她身边还有一个可以通风报信的任布布。
“若非,看不见,用心就好了。”江北鸥把最后一个剥好的栗子放在袋子里,擦擦手准备开车。
“你这样好像太纵容我了。”虽然喜欢,虽然满足。可是江北鸥总是把自己想要的一点点都给她,嗯……像个圣诞老人,知道不好,可又让她手足无措的欢喜。
“陶若非。”江北鸥侧过脸看她,认真的目光光华璀璨,“没关系,你大可以,恃宠而骄。”
家里人,朋友,甚至一些仅仅相识的人都叫她非非,若非。但是江北鸥总会叫她陶若非。连名带姓,最生疏不过的称呼。
可是也只有江北鸥,陶若非陶若非这样唤她的时候,淡淡的语气里仿佛又含着笑。那是第一次,陶若非觉得,自己的名字真的很好听。
“哦。”陶若非克制住自己想要上扬的嘴角,点点头。
陶若非最近的日子过得太惬意,连电话那头的倩倩阿姨都听出来了。余倩是陶菀深的发小,也是看着她从小到大的人。她对自己一贯的好,甚至有时候自己都觉得比起母亲,她对余阿姨更亲昵些。不过近几年她一直往返于国内国外的也不太见面。
“若非啊,这周末我回国,陪阿姨出来逛逛吧,阿姨也很久没见到你了。”
陶菀深今天要给舞蹈学院的人上课,完美地和她错过了时间。陶若非自然不会不答应。
逛了一上午,余倩也累了。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给若非置办的东西,挑了一家沿街的咖啡店就和若非坐在店外的桌子上,喝咖啡聊天。
“哎呀,看来真的老了。从前逛街买东西哪有什么累的时候。”余倩感叹。
“倩倩阿姨才不会老呢。”本来嘛余倩就生的妩媚动人,这么多年风华积淀,又有家世的原因,更多了旁人学不到的韵味。这样的美人至今未婚,哪里又谈得上老?
“你呀,就你嘴甜。”余倩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却还是开心了。
陶若非和余倩逛得开心的时候江北鸥正在和合作伙伴开会。
他从前只管工程作品,这些商场上的应酬谈判从来不参加。他以为自己是不屑,可是现在才渐渐发现,他大概只是习惯性地排斥和这个世界的接触罢了。
但是既然他想要接受这个世界了,这些复杂的人心对他来说倒也真的不难。原来自己的秘密真的很有用,就像若非说的那样。
和这些老手谈判确实很麻烦,但总算结束的很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