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那个名叫觉远的僧人叛离寺庙后,无名和尚的讲述便戛然而止了。
顾慎双唇微动,却又很快恢复平静,他心中对无名和尚所讲述的故事下文充满好奇,但和尚不说,他也只继续等待。
“大师,那位名叫觉远的僧人之后呢?”
只是等了良久后,无名和尚却没有要再继续开口,顾慎又很是好奇,而且这能大大增加他对无名和尚的了解,便按捺不住,开口询问。
无名和尚嘴角含着澹澹的笑,双眼缓缓回过神来,目光落在顾慎身上,道:“之后?呵呵,没有之后了。”
顾慎眸子微睁,神色一顿,诧异道:“没有了?”
无名和尚点了点头,道:“是,他死了。”
顾慎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因为没能听到故事的下文,还是因为那觉远僧人的死去。
顾慎看得出来无名和尚已经没有了多少谈话的兴致,便拱手告辞,然后站起身,走出正屋。
无名和尚将顾慎送到院门前。
明月当头,皎皎月光洒在秋明坊的青石板路上,有一种朦胧的美。
无名和尚看着顾慎,道:“顾施主。”
顾慎留步,看向无名和尚。
无名和尚道:“我此前说顾施主与我佛有缘,并非虚言,施主身具一颗佛心,悟性出众,更在觉远之上,若能入佛门,日后便是证得罗汉菩萨果位,也是极有可能。”
这是无名和尚第三次邀请顾慎拜入佛门了。
只是顾慎并无这方面的念想,他摇头道:“多谢大师好意,我或许与那位觉远大师一样,注定要在红尘中历劫炼心,与佛无缘了。”
无名和尚闻言身子微微一顿,旋即双手合十放于胸前,低声诵道:“善哉。”
顾慎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在佛门中,善哉这个词的用法极广,高兴的时候可以用“善哉”,生气的时候可以用“善哉”,甚至闲着没事的时候也可以无聊的念几句“善哉”来打发一下时间。
所以无名和尚念了一声“善哉”,倒是让顾慎察觉不出这和尚到底是一个什么用意,只是看他的表情,应该不是生气吧。
目送着顾慎走回隔壁院子,无名和尚方才收回目光。
皎白月光照在他月白色的僧袍上,折射出澹澹的光华,他脖颈上悬挂的佛珠,仿佛在吞吐着日月精华。
无名和尚一手放在院门上,一手竖立在胸前,举头看向深深夜幕中高挂的那轮圆月,目光深邃而悠远,仿佛穿透了时间和空间,在注视着另外一个人。
他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了爱砚溪岸边的那颗桃树上,白日时桃树开花,如今尚未凋谢,满树的桃花,鲜艳而美丽,仿佛在向他欢快的招手,他的嘴角缓缓上扬,露出一个好看的幅度。
“桃花。”
他笑了,温柔如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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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荒,中域,圣城。
一座不大的院落,弥漫着浓浓道蕴,被布置了诸多玄妙大阵。
院中悟道树下,有两人盘膝而坐,都带着狰狞、威严的面具。
一人中等体格,披红披风,脸上所带面具上画着一个白皙微笑的脸,眉毛细浓、眼睛狭长,留着一副漆黑浓郁的八字胡,面具上明明在笑,却透出一股诡异感。
“城皇,平等王还没有消息传回来吗?”
说话之人身材颀长,穿着镶金边的紫色长袍,颇具贵气,他带着一张面具红脸面具,眉眼狭长,双唇处被浓浓勾勒了一笔。
“还没有,”城皇看向对方,道:“转轮王可知阎罗大人何时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