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就这么多年了。如今儿子已升任从三品户部侍郎,他也老得该致仕了。要不,过几日就递折子吧?
像他这种干了大半辈子的官,在正二品礼部尚书的位置上退下来,依据礼制,光是辞官的折子都得递上三回,皇上才能批的。
「儿子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翟闻涛道,「今儿起床的时候,眼皮就一直在跳。」
「那是因为你昨夜没睡好。」翟衍笑道,「对了,今日你还要去太傅府上喝喜酒的,礼物都备好了吧?」
「那是自然。说起来,我和太傅还是同年呢。」
「你那一年科举,出了不止一位上三品的大员,是个盛年啊。」翟衍感叹道。
父子二人絮絮叨叨地聊着天。刚下过一场暴雨的夏夜,空气里弥漫着湿润的气息,闷得让人莫名有些心慌。
马车快要行到宫门口的时候,车夫突然停了车。
「怎么了?」翟闻涛掀开帘子问道。
「回老爷、大少爷的话,前面排着很多大人的车,都堵起来了。」
「怎么回事?」翟衍皱起了眉,「你去前面瞧瞧。」
车夫下了马,小跑去前面问了一圈,没一会儿便回来了。
「老爷、大少爷,宫门没开呢!说是昨夜宫中出了事,皇后娘娘封了宫!」
「……!」父子俩皆一愣。
二人彼此交换了眼神,翟闻涛低声道:「我就说,昨儿那声雷太大了,一定不简单。」
「不可胡言。」翟衍谨慎道。
不知为何,他嗅到了一种极为紧张的氛围。这种氛围在四周无声地蔓延,忽然让他想起了八年前的那个夜晚,也是一场盛大到整个京城都为之庆贺的婚礼,最终却血流成河……
等了好一会儿,直到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前方的马车才开始缓慢地动了起来。
「宫门开了!」有人喊道,「霍丞相进宫禀报,开了门!」
「霍相?」翟衍微微蹙眉。
那种不好的预感,变得更加强烈了。
卯时正刻。
太和殿上,群臣汇集。霍玄承站在上首,沉痛道:「诸位大人,皇上昨夜昏迷,似中毒所致,太医连夜施救,然而皇上至今仍未醒来!」
话音刚落,朝堂上立刻炸了锅。
「怎会如此?!」
「下毒之人可已找到?」
「那我们现在……?」
「诸位同僚不必惊慌。」霍玄承道,「皇后娘娘一直在皇上身边侍疾,宫中禁军也已经在排查可疑之人了。皇上乃真龙天子,必定会安然无恙。然,皇上抱病期间,国事不可停滞,朝廷仍需运转,各位大人需更加兢兢业业才是。」
「丞相说得极是啊!」大理寺卿段严第一个接道,「吾等定当谨小慎微,克己奉公。只是,若有要事,仍需要一个主心骨进行定夺。下官恳请丞相带领我等!」
「等等。」谢珏站了出来,「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