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挥舞割裂空气,咣当的兵器声随着身体坠地发出脆响。
殷天动地的厮杀声追踪逃窜的人群,直至尸横遍地。
黄贤眼疾手快,费劲上了议政殿的门闩。
用身体抵着门,挡住外头不停地撞击进攻。
好在议政殿用的实榻门十分坚固,用刀剑根本刺穿不进。
门闩也体大质重,一时半会外头攻不进来。
崇明帝没到年老失聪的地步,固执喃喃道,“原来,利用云斑尖塘鳢传播触恶……”
“妄图害死朕和煜儿的事情,安远也有份。”
或许是见崇明帝前,云皎月知会过黄贤召集人手以备不时之需。
面对一门之隔的宫变,她虽有忐忑却没那么慌乱。
听见崇明帝沮丧女儿的杀心,云皎月抿唇不言。
崇明帝泰然自若端起茶盏抿了口。
沉沉呼出气靠在龙椅上,相较于宫变,祁长瑾先前的揭批就显得无足轻重。
老人家像是求证一般发问,“云皎月,以你所见,朕的安远,是否一早就想弑父了?”
云皎月自然明白这个一早,指的其实是用鱼类传播病。毒。
陡然间觉得安远公主有些可怜。
像上错航船的旅客远离港口,无路可返,只能被迫远行。
崇明帝凌厉的目光骤然扫过去,逼问,“嗯?”
云皎月垂下眼眸,实话实说道,“安远公主是陛下您最喜爱的女儿,她也不负您的喜爱。”
“曾经,她爱慕宋小侯爷,但得知对方残疾后,会毅然决然嫁给他的庶弟。”
“这样会权衡利弊审时度势的女子,不会弑父……哪怕,是用鱼类借刀杀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弑父。”
若御厨没有偷尝云斑尖塘鳢,谁能知道传染病。毒的会是一条鱼?
她相信安远公主绝对没有兵行险招想杀崇明帝和陈煜。
毕竟崇明帝年老体弱,安远公主只需要再熬半年就能熬死这位老父亲。
要真想谋反,大可以趁陈煜继位后,先摄政收服人心再动手脚。
这样更能名正言顺。
仔细想想,应该是西宁侯夫人等不及了。
宋枝身为皇妃,不知进了多少有关嫡母的谗言。
难保何时崇明帝真的信了,再处置了西宁侯夫人。
就算崇明帝不信,以西宁侯宠爱宋枝这个女儿的程度,西宁侯夫人也赌不起。
赌不起若宋枝诞下皇子,自己的夫君会不会举全力帮扶这个庶女的女儿。
谁让帮扶外孙……
不仅能摄政,或许还能篡位。
而帮扶原来作为驸马的儿子,便不见得当太上皇了。
崇明帝眉头蹙了一下,“你是说,想杀朕和煜儿的……是西宁侯夫人?”